背景

微微绽放 黛希 3241 字 2个月前

但在离职事件后,一段时间的平衡又打破了。杜薇也没想到会有小伙伴将聚会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上,收获了圈公司一大片或赞誉或批评的目光。

“我以后会注意。”杜薇只好这么检讨,心想着对方对自己残留的那点信任,又少了几分。

而接下来的工作中,她越发地提不起劲,只是想着尽快按要求将自己的分内事干完,然后就可以海阔天空地想着想那,自由地翱翔在自己的思想里了。

得益于丰富的经验、高效的习惯以及敏捷的头脑,杜薇每天只需要花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按要求完成当天的工作,且比别人完成得更好。但相比于工作,她更在意自己每天的运动效果、阅读书籍的选择和子墨当天学习的掌握情况。

对于运动,已经从最初的每天仅跳绳3000个,到后来跳绳加跑步结合,在到后来,加上壶铃、卷腹等力量训练,运动的时间放在了每天中午,别人的吃饭和休息时间,腾出一小时来。更让人欣喜的是,公司换了新的办公地点后,附近有一件公立的小图书馆,可以经常去那里借书,再不用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往家里买好多书籍回去了。花费了钱不说,书早已多得没地方放。

下班后和周末的时间,基本都给了子墨和子熏,闲时瞅空看书或做点其他喜欢做的事情。

这么着,有时候真觉得和身边的公司,和公司的其他同事,虽然时常呆在一个空间里,却又像身处俩个不同的世界,杜薇常常将自己抽离出来,站在一个封闭的角落冷眼旁观着他们的行为:他们的工作、他们的语言、他们的神态和思想,从高层到底层,从老人到新人。

她们的一边自己如中国人般地卷着、一边埋怨这世道的卷。

杜薇不会让自己卷进去,她只做该做的。

于是换来的是老板日益积累的诸多不满,比如晚上从来不加班,在他看来,HR晚上即使没事做,也应该将电脑账号亮着灯,陪着在一边吆喝才对。也比如不主动地去详细回答他的各种提问。

这种不满,在上次离职的同事被发现撬走了公司一些客户的情况下日益加剧了,老板那段时间几乎是在各种咬牙切齿中去搜寻对方不轨行为的证据,如将电脑数据恢复、威逼与她亲近的同事等。

自然也包括了再次地找杜薇谈话。

杜薇的态度很坦然,因为她不曾说谎,她对人家的行为实实在在地是不知情,但跟反叛人物关系紧密,这本身就是一个原罪。

受命去彻查,搞得又俩个员工离职,还各种反咬被公司威逼被迫离职,要去告公司,然后又不得不各种给她们补缴社保公积金了事。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将工作和生活分清楚,怎么可能呢?

打探员工的生活琐事,是为了工作服务,怎么能算侵犯他们的隐私呢?

老板开始不断给杜薇洗脑,企图将自己的价值观强灌输进别人的头脑里去。

在诸如此类的各种乌龙事件下,自认心理强大的杜薇也感觉心烦意乱,不由又跟林木说起了想离职的想法,但是说的语气一点也不坚定。

或许她就是想试试看林木的反应。

林木不再像婚前那样的态度:干得不开心就别干了,我能养你。

而是觉得这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薪水在当地不算低,也不用加班,还能兼顾家庭,多好啊。

在说之前杜薇几乎就能预料到他准确的回答,更何况她自己也不觉得自己真能甩下这份工作不干了,一没有本钱,二没有专长,三没有人脉关系,都不知道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谋生存,尽管年轻的时候,还在学校那会,甚至以为自己随便干点什么都能挣到一大笔钱,那时候可能觉得会写字能赚钱,会唱歌能赚钱,会做主持也能赚钱,会上网卖东西也能赚钱,直到混迹到现在才发现,很多这些方面是都做得不怎么样的人在各种领域赚到钱了,而自己却还不知道进入这些领域的门在哪里。

资源很重要,村里好几个不学无术的同龄人,在深圳北京等地做起了自己的事业,后来才探听到,有的是有那方面的亲戚,带了他们一把。也有的人,是在自己苦苦实干的过程中累计了一些经验或技术,心一横就自己干起来了。

而自己又有什么呢?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以前认为自己还算聪明的一颗头脑,现在却觉得越来越空洞。

赚不到钱的头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空洞的。

情绪间歇性发作的时候,杜薇冲着林木喊: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女强人,只想做个优秀的家庭主妇而已,为啥家里家外都要我去兼顾?

她没有说过林木没本事之类的话,但隐隐地还是向他透露着这层意思。

很苦闷,是因为明明意识到这是一份自己不喜爱的工作,却十年如一日地不得不做着。身体上不痛苦,痛苦主要来自精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