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贤的“大局观”不同,朱见深作为曾经深入草根军、民中亲眼见过、亲自接触过还被朱祁钰、于谦等人轮番教育过的皇帝看待问题更倾向于从细处出发。
投放疫病的想法很符合实际需要,如果石彪不服从朝廷管教迟早会酿成大祸,长痛不如短痛直接牺牲掉就能换来中国至少五十年的太平日子,而且还顺便为朝廷彻底打通西域道路奠定了基础——再也不用担心有地方贵族、军阀拦路设卡子,给朝廷通往更西边的道路设置阻碍了。
“疫病的招数,我们知道石彪肯定也知道。当年卢忠在塞北时,石亨也是在的。”朱见深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提议。
“嗯...如果这样的话其实就更好办了。”李贤揪着自己已经花白的山羊胡须说道:“既然真的有伤天和,那就来假的。”
“假的?”朱见深有些看傻子的看向李贤,想从他脸上找到某某精分病症的症状。
“对,就是假的。”李贤面上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如果不是陛下说出实情,连老臣都不知道疫病还有这般诸多忌讳,也难怪上皇在时只对北方用过一次......那个...咳咳,天灾,天灾。”
看到朱见深脸上有些不太好,李贤连忙有眼色的改了说词。
“这种天灾也只有上皇、陛下又或者将来的大明合法继承者才能够掌握,旁人只知道天威难测,并不知晓实情。因此,这虽然是我们的困局却也是朝廷的手段了。”
“哦...太保的意思是用投放疫病来吓唬吓唬石彪?”
“正是。”李贤用力点头肯定道:“石氏叔侄是知道朝廷有这个能力的人,但他们肯定也不知道投放疫病有这么些必然的条件,这就足够让我们威慑石彪了。”
“嗯...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还真简单了,只需要用热气球飞过去抛下一头死羊,绑个信递给石彪就能够达到威慑的效果了。”
“陛下英明,臣以为这个信函可以用卢忠的名义给他石彪送过去,这样威胁意义更清楚,免得他一介武夫脑子转不过弯来。”
听李贤说的煞有介事,朱见深难得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石彪是一介武夫不假,那也是智勇双全的武夫,敢以千余骑在塞北横行的武夫上一个还是西汉武帝刘猪仔的外甥霍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