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冷不丁听到各地用百姓们捐赠的银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学堂被荒废掉第一反应是吃惊,紧接着就是愤怒,有种想要屠人十族的冲动感就要迸发出来了。
“既然是好不容易集资修建起来的,为什么会荒废掉?”朱见深转脸看向了商辂。
“回殿下,从报上来的信息来看原因有很多种。”看到商辂被朱见深盯到头皮发麻,朱骥开口说道:“自我朝消除贱籍,开放游商开始,更多的农户子弟走出村庄进入城镇。务工的、经商的,稍有出路的就不愿意回乡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农人苦,后世调侃《悯农》里有“多少个人物”的那都是没有正经下过地干过农活的人家,否则出于对土地的热爱和对农事的经历说不出那种颜色笑话来。
农人从早到晚忙活一年,即便是在丰年往往打下来的粮食除去要交的皇粮和各种摊派后也剩不下多少。而外出务工,则是有机会挣回来黄灿灿的铜钱挂在胸前趾高气昂的从村子里晃荡一圈然后盖个大瓦房子娶个好生养的婆娘稳稳当当过完一生的。
就如同后世讲的,农人辛苦一生在外打拼只为换来子女有出门经商的机会,而子女经商才有可能换来孙辈寒窗谋求功名的可能,孙辈有了功名才能让家族后代彻底摆脱世世代代与粪土为伴的人生。
“最早走出乡村的那批人正好赶上了朝廷的好政策,务工、经商,只要肯干多半还是有赚钱机会的。这些人挣了钱回乡后正好就成了...那什么...当地官员就想到了从这些回乡的富户手里求捐助...也是造福乡里嘛!”朱骥临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老丈人那种讲话的方式太得罪人了,自己恐怕不会有这个圣恩,说话还是圆一下比较好点。
“哦...明白了。这些官吏或是为了官声,或是为了银钱,都不惜杀鸡取卵,用官府的名义或募、或借筹来款子后大搞基建。这样一来自己任期内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挣名头的同时还能大捞特捞,还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朱见深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禀殿下,此时朝廷之前也收到过奏报,是有呈给过陛下的。”姚夔见状连忙插了一句:“陛下当时就下令让监察御史彻查此事了。”
“回殿下,都察院接到陛下旨意后就立刻派出了监察御史往各地,也有回奏发现的一些此类问题,都已经把问题给解决掉了的。”俞士悦听到姚夔把火引到自己这边,不等朱见深询问就连忙站了出来。
“哦~既然是发现了问题,解决了问题,怎么会还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很明显朱见深对左都御史俞士悦的话很不认同:“更何况这事情还是个秀才寄书南京锦衣卫旧衙才捅出来的,监察御史又在干什么呢?”
“这......”面对这个问题俞士悦也有些无奈,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监察御史里很大一部分是在翰林院里熬完了资历外放镀金的,官场上的事情说不懂吧偏偏能说的头头是道,要说懂吧又难免有一知半解的情况。这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平日里也是能夸夸其谈的,不仔细了解也发现不了其人品、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