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骥当然不敢就这么被朱祁钰揽着肩走出门去,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传了出去就算文武百官不说什么,话传到自己老岳丈于谦那里自己搞不好也得断条腿——没准还得是中间那条!
一躬身一拱手,朱骥避开了朱祁钰的手还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尚德呀~”朱祁钰也不纠结,直接迈腿走出了宫门,信步就要在紫禁城里游走一番。
“陛下吩咐。”朱骥故意落后了一个身子又紧紧跟在皇帝陛下一侧。再后面大概两个身的距离,王诚踮着脚用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兄弟我拜托你查这些官吏的情况可不是闲得慌消遣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啊~”朱祁钰这么一句话听在朱骥耳朵里就真是说不出来的味道了。
“陛下差遣是小臣的荣耀,哪里当得陛下来分说。臣惶恐。”朱骥是惶恐,这皇帝每次见面都不管身帝有些什么人,乱七八糟的话张嘴就来。
跟皇帝称兄道弟成什么事了,上一位跟皇帝兄弟相称的那个这会坟头草都长出来了。当时朝廷里还有说法是要给燕王按皇帝礼制入葬,怎么着也得安排个人殉什么的,除了燕王正妻钱氏和诞下皇太子的周氏之外不知道吓尿了多少人。
这位陛下倒是仁厚,大手一挥免了殉葬,开启了大明王朝废除殉葬的先河。
要说殉葬,朱祁钰还真想把朱祁镇屋里那些女人都给他一个不剩的给送过去,但实在是要脸,不愿意接受来自民间的嘲笑和指责。要说起来,天顺复辟后朱祁镇可没手软,除了朱祁钰曾经的正妻汪氏之外全都给殉了,这还得算是美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人不同命。想想景泰朝最后就剩下前皇后汪氏重新住回了郕王府里,守着被贬回郡主的固安孤老一世,也不知道这算是汪氏反对废太子朱见深的福报还是一辈子的痛?
身为皇后执掌后宫,如果当时坚持支持自己的丈夫同时手再狠点,亲自把孙老太后给早早送走,剩下个太上皇帝朱祁镇岂不就是手拿把捏的事情了,又哪里会有后面的苦难了。
“嗯嗯,尚德兄客气啦~”朱祁钰转身拍拍朱骥的肩头说道。就是手伸的有点勉强,差点没够到。
“陛下,您是君,臣是臣子,不敢跟陛下论兄弟相称。还请陛下莫要如此称呼了。”朱骥每次见朱祁钰都有种受刑的感觉,甚至比受刑还苦。
“好好好,每次都要这么说,那就依了你。”说着,朱祁钰继续踱着小步子一边漫无目的走着一边说道:“如今这些官员中总有一些人没把自己当成百姓的父母官,而是把自己当成人民的仆人了,这很不好。”
“啊?…仆人?”朱骥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不是,你看这宫里也有用人,这宫里的仆人就有偷奸耍滑占主人家便宜的。可你再看看为人父母是如何对待子女的?”朱祁钰搬出了那套后世军阀的混账道理。
“要拿人民当成子女对待才会真心为人民办事,才会善待百姓。比如你的那个老岳丈,他就是这样的一位。也正因为他拿所有百姓都当成子女一般对待,才会让你们感觉到他这个父亲对百姓比对你们还好。对吧?”朱祁钰淡淡笑道。
“岳父大人对朝廷尽忠职守,对百姓一视同仁。岳父大人是我等榜样。”说笑话呢,谁敢不满老岳丈于太保?朝廷升了他为太保的事情还没传到他面前,等到了他面前肯定又要上章请辞一番。
就这么个老岳丈,谁都知道是皇帝陛下非常看重的人,谁还能拿老岳丈说事,还不满?作死呢!做臣子做到这般田地,也不愧这一生,老岳丈值了。
“你这皇室安全局呀,要主动,要积极,要铺开了深入到天下人之间,人渗入朝廷的方方面面,这样才能保证皇室安全。明白了吗?”对于朱祁钰的这句话,朱骥还真不明白,也不太敢明白。
“臣定当粉身碎骨护陛下安危。”除了表忠心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好说,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对的样子。
“不不不,不需要你粉身碎骨。而且真到了需要你粉身碎骨那一步大明皇室也护不住了。”朱祁钰连连摆手道:“本来是想让你掌锦衣卫事,不过卢忠这厮又未曾犯下大错不好就这么拿下来了,因此你也别埋怨啊~”
“臣惶恐。”朱骥一个激灵连忙跪下。
“起来起来,这是做什么。”朱祁钰一把拽住朱骥说道:“这锦衣卫啊,我觉得如果不是你这样忠于朝廷,心系百姓的臣子来做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的,所以锦衣卫还是要分拆掉的。”
“陛下…”听到朱祁钰说要拆分锦衣卫,虽然心中并不奇怪但朱骥心中还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