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定了朱祁钰一步算十步之后,王文和于谦两人辞别了近乎于神的景泰皇帝陛下。别的不说,能够以皇帝之尊谋画为祖宗犯下的错误道歉就是一个不得了的皇帝,往上千年有出过这种皇帝吗?没有!
至于怎么把这个盖子掀开,再怎么把盖子盖回去这是要好好合计合计的事情了,恐怕又得有多少个夜晚不能安睡了。
朱祁钰也不能安睡了,因为十几个大小嫔妃都怀上了孩子或者是在哺乳期,这让朱祁钰很是恼火。虽然要求自己的妻妾亲自哺乳,但是自己只是要尝两口而已为什么也被嫌弃了呢?
再说了,不尝就不尝嘛,又不影响搂着睡觉,大不了只是搂着睡觉什么事情都不干不就行了?非说什么孩子要喝夜奶,做母亲的也很辛苦就不方便伺候了,嗤~谁伺候谁啊,谁用得着伺候,哼!
火气大到睡不着的朱祁钰正好吩咐内宦翻出了旧案当做睡前的消遣故事来看,越看火越大,越看越睡不着。
“爷爷,不如奴才给位娘娘身边人先过来伺候爷爷就寝?”看见朱祁钰看着案卷拍了桌子,当值的张永小心应付着问道。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本来头一日该轮到自己当值的,贪嘴吃了两个新鲜果子闹了肚子求着跟王勤调了个班。人家当值时皇爷爷都是早早的就找了个宫里安歇下了,至多不过是夜里折腾的声响大了些,安排好热水、毛巾总还能安稳睡下,这十来天才轮一个班到了自己这里居然碰上皇后和杭妃也再次有喜,十几个宫都没处去最后要来这乾清宫过夜。唉,这一夜难熬喽……
“不用了,年龄看长了,有些事情得省省喽~何况宫里的人多了我也记不过来。”十几个妃子了,朱祁钰暂时没打算再往宫里加人,暂时也不准备再将宫女收房。
虽然说皇宫里的人都是皇帝的,可是朱祁钰是个有原则的人,好种马不吃窝边草……好吧,人过三十就像一道槛。就当你自己觉得你行,人人也都觉得你行的时候,突然间就不行了。
原本一天收着也要来个三、五、七次的,现在每天一次、两次的就感觉有些乏力了。如果还不节制再这么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走了洪熙、宣德的老路。素几天就素几天呗,用不了多久就有过了六个月哺乳期可以安排断奶的了。到了那会这孩子是该断奶了,但做娘的奶到底断不断这个还得另讲不是~
“唉~”朱祁钰丢下卷宗挥挥手打发张永离开,自己侧身和衣睡下,脑子里洪武四大冤案才一晃而过又迎来了永乐朝魔皇朱棣对建文旧属的残杀和后宫三千粉黛遭冤杀的场景。
如果说洪武十五年空印案朱元璋有滥杀之嫌,将那些用空印的官吏无论是否真的有罪一律重处冤枉了很多正直清官的话,那么胡惟庸案下的冤魂则是专权的朱元璋为了保障皇权限制相权的牺牲品。
胡惟庸在任期间遍植朋党不错,打击异己不错,权欲过重也不错,但是要说胡谋反还真是有些过分了。
洪武十二年因为占城(今越南南部地区)派使者来大明朝贡,时任左丞相的胡惟庸和右丞相汪广洋等人密而不奏被宦官告发。由此成为了朱元璋对胡下手的导火索,先是将一干人等全部下狱逼问主使,不久又处死右丞相汪广洋。
在处死汪广洋之后以汪违法“纳没宫妇女为妾”的由头下令追查胡惟庸和六部堂属的责任,到了洪武十三年正涂节跳出来自首上告胡惟庸谋反。
弄死汪广洋后再以汪广洋的罪过追究其他官员的责任,这首恶都没了其他官员的责任是怎么认定的就很耐人寻味了。更何况谋反是诛族的大案,涂节跳出来自首干嘛?别说没人查出来有谋反的问题,就算查出来了以胡惟庸的老谋深算和多年权宦的经验也知道是绝对不能承认的,换句话说只要涂节不跳出来自首这谋反的事情恐怕连个证人都没有。
随即,胡惟庸、陈宁、涂节被逮捕并以“枉法诬贤”、“擅权枉法”、“蠹害政治”罪加以处死。可能当时朝廷以为案件会以胡惟庸的死告一段落,可惜事与愿违。
先是被定性为“擅权植党”的胡惟庸很快被扣上了“通倭”、“通虏”、“谋反”的罪名,案件不断扩大,牵扯人数越来越多。
说胡惟庸擅权植党毫无疑问,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正常人了。非要扣顶“谋反”的帽子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是皇帝你说谁觊觎你的皇帝宝座谁就是反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通倭”、“通虏”可就太黑了,这是要把人往历史耻辱上钉得死死的不留半点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