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到锦衣卫鞫问把伯其、王文时间没两天,边境又传来消息。一批达子带着马匹叩边,说是要贡马。
“北虏要来贡马?啧啧啧…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呀?”朱祁钰一大早就开始阴阳怪气说话,可见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搞不好是欲壑难填造成的,这是病,得治!
“如果说居庸关、紫荆关的动静还不够大,那大宁、哈密两处折腾的劲总该够了。这会说来要贡马,谁信?”这种事情确实不该有人信才对,这种脑子也真是没谁了。
“我觉得这股来‘贡马’的,如果不是自己走投无路了就是觉得我们大明无人了。”朱祁钰继续煽风点火:“众卿都要想想啊,这可不是欺负我这个小皇帝啊,毕竟我那大兄都被他们给掳掠去了,达子们看不起我也是正常。可是这么蠢的计策都敢用,这分明是看不起你们呀!”
朱祁钰话没说完,一众大臣们就知道意思了。众人脸上的表情很快垮了下来,面色由黄转白,再转青,然后都黑了。
什么叫看不起我们?
有这么说话的皇帝吗?
“众卿呀!我都为你们感到不值,也先那货太欺负人了。就这般拙劣的计策,大明朝三岁小孩子都能识破,他也先怎么就敢用在大明朝身上?莫不是欺负大明朝廷没人了?”说完,朱祁钰脸上还充满了恶趣味的表情。
那种表情在胡濙等人看来,就像是一个箭靶子那样,怎么看怎么就是插满了贱。
“陛下,臣以为还是派人去看一下,确认一下是不是有小部族过来贡马。”于谦气定神闲,就当是自己不是被鄙视的人群。
“还用得着派人去看吗?直接派军队接收马匹,抓了达子不就行了?”对此朱祁钰嗤之以鼻:“这会还有小部族敢凑过来?怕不是脑子被驴踢坏了,就是被大兄传染了。”
被驴踢了就被驴踢了,好好的干嘛又拿正统帝说事情?王直冷哼一声不想搭理。
“陛下,臣以为此事可由兵部差人前往处置,若果真是北虏间细,再拿下不迟。”于谦坚持到。
“好,依你依你。派个精明能干的去才好。”既然于谦坚持,朱祁钰也没那么在意。
“如果陛下没有其他考虑,臣以为兵部左侍郎王伟可担此任。”对于举荐人这种事情上,于谦还真是不遗余力。
当年自己被王振弄下狱时,也就是因为自己举荐下属接替自己做巡抚,被王振借口说是结党营私,以公权谋私利而下了狱。想想看,好像没怎么受教训。
“准了准了,随他去吧!”朱祁钰满不在乎:“如果抓到细作,一概都于我留下,朕要留着他们的脑袋办大事的。”
对于贡马之事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这点朱祁钰很清楚。既然可以靠大军抢牛马,干嘛还要接受朝贡贸易用自己家的东西来换呢?
如果怕北方游牧民族因为得不到生活用品就会出兵攻打自己,那就先出兵攻打他们好了。等抢了他们的牛羊马驼,杀掉他们强大的勇士之后再扔几包米、一袋茶、盐就是了。
其实在封建王朝,老百姓的忍耐力是非常强,强到几乎与周星星同学家的小强相等,不论地域、不论朝代、不论民族。中世纪时的欧洲大地上,那些在后世咒骂、嘲笑其他国家、民族是野蛮流氓国家的白皮猪的祖先们,实际上过的日子比茹毛饮血也差不了许多。
说他们是野兽,那就是他老母亲的在侮辱野兽。
“陛下,哈密王又有奏疏至,是否需要召见哈密王?”于谦转移话题奏请处理哈密问题。
哈密自石亨破城后,刘聚又率军增援,进一步加大了明朝对哈密的统治。哈密因为有三大部族,势力交错,几代哈密王死因都非常离奇。对于大明而言,哈密一直是鞭长莫及的鸡肋。
但对于朱祁钰而言,哈密就是连接西方的重要通道,是钳制北虏的夹尖,怎么会肯轻易放过。
“也先没有派兵援哈密,也没有派军马支援兀良哈?”对于也先的动态,朱祁钰一头雾水。
自从在紫荆关挡住了也先,就彻底改变了原有历史轨道中瓦剌这辆重车的行动方向。朱祁钰没有了历史知识打底,现在就像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样。
“没有。”于谦老实回复:“大同等地所遗官军与锦衣卫均有回报,潜出哨探未曾打探到达贼大股军马动向。”
也先没有进一步对南方用兵,莫非是在准备五月份加大力度反扑?毕竟前一次南侵时也先本部和知院阿剌都有较大损失。号召其他部族协从也要看实力的,你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兵力,该小心被其他部族吞并才对。
“前日提及对达贼用兵事宜,如今兵部可有计议?”经过半年的战火洗礼,加上半个大明国土百姓的工匠支持,用无数钱粮堆积出来了一支全新装备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