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工部以为弊端属实,王冕之议可行。”周忱起身回复道。
“既然双崖公如此说,那便烦工部拟个章程,内阁若是无异议便明旨推行下去。只是这河漕上下,干系甚多,需得小心应付。”眼见着就七十岁的老人了,不待在家里安安稳稳过着自己小日子还每天鸡不叫就上朝议事,封建王朝的官员连个正经休假都少得可怜,真是拿人当牲口用。
“金大伴,兴伴伴”随着朱祁钰吩咐,金英连忙起身站到殿前躬身行礼答应,而兴安也从朱祁钰侧后方站到了左前方躬身行礼。
“卢卿如今人不在京中,锦衣卫就烦两位时常提点。二位都在司礼监当值,还愿精诚合作,共度时艰。朕愿许二位一个前程,绝不使功臣含恨而去。”朱祁钰说完,两人也只是没口子的先答应下来。
“盐、漕两处,锦衣卫也要多用些心思。侦缉拿办后依律交刑部审问,都督院、大理寺复核如律。”锦衣卫这种机构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要套在笼子里才会安全点。
而殿里的朝臣们在听到朱祁钰吩咐锦衣卫要参与稽查时脸色都不太好看,一听说审问和复核分别交给三司就缓和了下来。
南、北两个镇抚司的那群杀才们实在干事情太不讲究,若得天怒人怨,闻之色变。
结束了朝议,朱祁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寝宫。
“爷回了,给爷请安。”皇后汪氏率宫人蹲身行礼到。
“免了。”朱祁钰摆摆手,脱掉大氅直接走到内室靠在了花雕床上长吁一口气闭目养神。
“爷乏了,奴让下人们打些热汤来擦洗一番。”说着汪氏挥挥手,自有宫人们出去安排。
“夫妻这么些年,都说免了些俗礼,你总是不听。”朱祁钰随口问了句:“这几日往母亲处请安,见得母亲可还安康?”
“母妃安好,只是念起爷多日未去请安了。最近一次,还是中秋那日见过了吧?”汪皇后也有些不满,朱祁钰这个儿女做的可真是甩手掌柜,什么都让自己这个媳妇去应付。
“此时还不便见,再等些时日就能常聚了。”朱祁钰仍然闭着眼睛假寐到。
“爷这话说的,母子两人都在宫里,怎么还能不便见了?”汪氏白了一眼,虽然朱祁钰这会看不到。
“说起来都在宫里,本该常见才是。实在是依礼需先见太后,然后还要见皇嫂,我心中实在不忍见太后与皇嫂。”
“这么说,奴还有一事要跟爷说道说道。前两日往太后宫中请安时,本是传免安的,奴再三请见又等了许久方才得进。太后似有些悲伤,与前些日子不同了。”听到汪氏这么说,朱祁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
“然后呢?”
“原本奴也没多想,只是后来到皇嫂宫中,皇嫂眼中尽是悲伤之色。奴怎么问,皇嫂只是不说,奴便宽慰了几句回了宫。”说罢,汪氏有些不满问道:“奴问了宫人方才得知,爷颁了‘虏退诏’言及大兄过失。可有此事?”
“哦”听完后,朱祁钰不咸不淡回了个字又躺了下来。
“自古以来,岂有言皇帝错处的……”
“五十万死难皆因其一意孤行,被俘后开门揖盗命大同送出金银珠宝,这还不算两宫送出的八驮财宝。”听到这里,朱祁钰有些不耐烦了。
汪氏为人率直,但自己那个大兄和大母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朱祁钰一直以来就在和杭氏盘算着怎么能够稳固自己权柄甚至要彻底撸掉孙太后和朱祁镇这个太上皇帝,实在是不能让汪氏知道。
如果不是杭氏有了身子不方便,朱祁钰还真不愿意这段时间太早到汪氏这边来。到了晚上就寝时直接过来拱几下,倒头就睡才好呢!
《景泰实录》:
十一月初五日,上以江宁县前主簿冕奏请停造快马船,遣船夫还伍事问工部。忱曰:冕所奏经查属实,宜允之。上曰:准卿所请,然干系重大,需各部共议然后而定。
上以盐道弊端问直、循。循曰:旧法弊端难除,请以革新。直曰:请停增发盐引,旧引未清,新引又至,积欠甚巨;且人民纳以钞税,获盐需待十数年之久,朝廷信誉尽失,请补积欠。上曰:准卿所奏,宜停发新引,命旧引于三年内兑付;或有愿以物易之者,愿以银钱易之者,从其请。遂拔内库钱十万贯,良田千顷,房铺百间予之易引。
后军都督府后都督、京营总兵官石亨奏曰:今东北已定,西北难平,愿领军巡哨。上从之。
都督同知、昌平伯、宣府总兵官杨洪领军追贼至辽东,与朵颜部相峙,适都督同知金镗、高礼领军巡哨至,两军合一大破贼军;又遇都督同知陈良、王友二军巡哨至,全歼贼军,降者无数;四军合为一处,趁胜剿杀福余部、泰宁部,尽降其众。
钦天监上奏选定吉日行礼册封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并诸妃、皇后汪氏、贵妃杭氏、晨王见济、固安公主。上允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