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也先与范广的较量已经打成了僵局,双方死伤惨重,各自收拢残军稍做喘息,像争斗受兽的恶兽舔着伤口等着下一轮不得不再次投入的战斗中。
当两方打得不可开交时,瓦剌骑兵的素质和人数上的优势还是控制了战局。如果不是韩青突然率领军马冲阵此时范广和那一万多官军恐怕就都已经交待在战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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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骑军,其中着三层甲和披铁甲的一千余人每次冲阵都在最前方,损失也最为惨重。除了最先受伤被抬下来的,几乎没有活着的了。
轻车营的发石车、驽车几乎损失殆尽,幸好本来多出来做为备用的当成辎重留在了关里,组装起来还能用于守关。靠着韩青的军马掩护,范方残部勉强退入了军寨。
看到明军还有一万余有生力量出战,虽然全是步军,但毕竟自己的人马麓战了一整天早就饥肠辘辘挥不动弯刀,拉不动马弓了,只能缓缓退出了战斗回到了道口的营寨里。
杀了战马煮肉,今晚饱餐一顿,明日一鼓作气拿下城关。让伯颜帖木尔佯攻,整夜不能让明人得到休息。
伯颜帖木儿和平章勃罗卯那孩不同,他有自己的思想,而且特别仰慕明人文化。更要命的是,伯颜帖木儿对这个明朝皇帝,不,明朝前皇帝特别好,就像是对兄弟一般的好。
当初俘虏了明朝正统皇帝的时候,部落首领乃公就坚决主张要杀了正统皇帝为大元祖宗报分,伯颜帖木儿跟乃公吵得面红耳赤就要拔刀相向了。为了一个明人俘虏,与自己的部落首领拔刀,像个什么样子?
这次带上伯颜帖木儿本来只是想让他陪在正统皇帝身边,一是看,一是护,可是平章勃罗卯那孩死了,只能让伯颜帖木儿出来领军了。
我那好兄弟平章勃罗卯那孩,如果你还在该多好,也许今天就已经拿下了这该死的关口,我们已经在城里喝着美酒、吃着烤羊肉,睡在温暖的小屋里了。
关外,随着夜幕深了攻防的难度加大了。
明人用发石车向城下抛撒了铁蒺藜,军士躲在垛口处用驽机射杀发现的身影。
蒙古人不缺牛羊,夜视能力比明人好。但趁着夜色佯攻也真的很为难。站远了看不清前方的战事无法指挥,站近了又担心会步了平章勃罗犯那孩的后尘。
击鼓、敲锣、鸣金,远远的向城头射上一轮箭枝,呐喊着举着盾牌、云梯向前冲到一箭之地再退回来。如此几番,城头和城下都很疲惫。
经过一夜的折腾,紫荆关北门城头上的官军疲惫不堪,强打着精神请求换防。
“不准。增派两百人上去协防,其他人就在城头休息。今日仍生死攸关一战,断无换防可能。”孙祥的回复很干脆。
前日一战,瓦剌骑兵几乎敲断了范广部的脊梁,退回来的残军败将没了出城再战的可能性。自己知道这点,也先也知道这点。今天,南北两门必然迎来也先的全面进攻。
相比较起来,南面更加薄弱,还有军寨要守护,城头上的支援可能只有使用添油的办法了。熬!耗!多拖一天是一天。
按照大明朝廷一贯的办事效率,今天援军应该差不多准备妥当,明天能够出发,然后是三天时间就能到了。换句话说,拖过四天有援军就到了,没有援军…….也就不会有了。
紫荆关南门,瓦剌人再次发动了。
他们修复了部分发石车和驽车,缓缓推向军寨。
该死!当时撤得太匆忙,都没有烧毁这些军械。在火炮沉重移动不便的年代,这种一匹马甚至两、三个人就能推着小跑的远程攻击武器绝对是重武器。
今天,恐怕就守不住了。孙祥心中涌起悲凉地感觉。
军寨守不住了。同样心中悲凉的还有范方。
今天,为了大明朝,为了皇帝陛下,我们战死吧!
再多的动援没有意义了,所有人吃饱喝足,重新披挂完毕准备再次上阵拼杀。
驽车被架高了,能高一尺是一尺,哪怕比对方达子多射出一丈远也好。
驽手爬上了箭楼,看得远些,射得远些。多杀一个达子就多赚一个。
怀着各异的心怀,两军开始了试探性进攻。驽车、发石车、火铳、弓箭被依次投入使用。
终于军寨的栅栏早被发石车投掷的石头砸歪了,连箭楼都被带倒。感觉自己耐性被消磨干净了的也先挥舞一下手中的弯刀,高喊着口头率先冲出了阵营。蒙古骑士们一个个争先恐后扑向了明人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