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坏腰身的明人骑军头部笨拙地转着弯衔尾追着蒙古骑兵后队,试图砍翻掉队的骚达子泄愤。但蒙古骑士们就像耍猴一样不给明人一点机会,在马上左右翻滚,时不时还要冲着追着屁股后面的明军射出一箭。
明人骑军后队也没有退缩,继续向前冲击着蒙古马军。前进,前进,按操演做!
“各指挥,管带各自军马,由上往下!”
“各千户管好本部军马,各百户集合旗下官军,依次到百户、总旗、小旗。”
范广此时心中暗自感谢那一个月频繁的操演,早、午两操,已经将阵法变型演练了多次。虽然这个时候普遍人的知识面都不广,造成了思想局限性,但是也造成一个好处,那就是听话!
没有人指挥时会是无头苍蝇一般乱飞,有人指挥时会立刻按照命令行事。皇权、官权的思想根深蒂固,只要不打算造反就绝对不会违抗命令。
明人马军的后队终于与蒙古人马军后队撞在了一起,两支操着不同口音的队伍交织在了一起相互厮杀。按照操演不是这么打的,操练时只管冲锋向前,不准停下马匹捉对厮杀。总旗李艳军这么想着,挥舞着大刀嘶声呼唤着本部人马继续前向冲锋,听到呼喊的明人似乎也才想起操练的内容,高喊着冲锋口号拍打着马匹想杀透过去。
小主,
仅仅一个撞击,明军又有不少人被砍下马匹,然后是更多明人被砍下马匹。但是很快,被砍倒跌落下马的明军又爬起身来向瓦剌人马挥舞手中的兵刃。刀刃也不是都奔向骑士,反而冲着战马头颅、四肢招呼。感觉到危险的战马频频躲闪,马上的骑士也有些不易于控制战马了。
更多的明军骑士听到已经与蒙古人纠缠在一起的李艳军等人呼喊声,后队仍然继续往前冲锋,完全不顾及周遭跌落下马的战友,也不管曾经砍过自己和被自己砍过的敌人,就是挥舞着大刀一路向前,砍向每一个自己眼前看到的瓦剌骑士。
这次偷袭,也先只带了三千精装骑军。受到前一天失败的影响,也先清楚地认识到要经过小道所花费的时间太过漫长,等一万大军甚至更多军马全部走完时,仗都已经打完了。
三千骑军是偷关所需要的最大人数了,即便这样,前队还没有完全吃下守关将士,后队已经冲杀到了紫荆关前。只是没有想到,关里怎么还有这么一支明国人的军马?
这支明国人的军马无论军械还是人数上都稍占优势,自己只能凭借蒙古人马背上的优势勉强打个平手而已。如果再不能突破这支马队,就不是能不能成功偷关的问题,而是被明人步军支援上来一举吃掉的危险,一股不安感顿时涌上心头。
四下张望一下,招呼着询问身边的人有没有看到处理关口明军的马队赶到。也先此时只想确保后路能够有保障,避免自己被人截了归路。
旁人指向小道方向,终于看到了那支留下负责清剿的马队姗姗来迟。呼啸而过的“援军”冲着明军马队射过一阵箭雨后,抽出弯刀向着明军马队的外围擦着边跃过。一把把弯刀带着疾风砍向最外层的明国骑士,一刀、两刀、三刀……
明人马队再次被削掉一层皮肉,不止是有骑士被砍下战马,更有从蒙古马队中突然飞出来的套索勒住了明军骑士的脖子,人就这么被生生拽下马来,跌落在地上时脖子已经被拧断了。
“呜呜~哦哦哦~~”赶到的同伴一击得手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刺激了整个蒙古骑队暴发出最原始的呐喊声。
不知虚实的明军骑队士气随着战士们落马也跌落下来。
“收拢人马,重新结阵。”
随着一声令下,各部主官呼叫着自己部署整顿军马重新结阵。
“传令轻车营、兵军,推倒军寨,就地结阵。”范广再次下达新的命令。
命令被很好的传达了下去,不远处的军寨被推倒,步军、轻车营快速展开。刀牌、枪盾手护住驽车前方两侧,弓手与发石车结成中部阵型,后端架起简易的箭塔、箭楼,塔、楼间再用长梯横起来连着,驽手们就坐在长梯上端着驽机注意着前方动向的变化。
“紫荆关里通知了吗?”范广问身旁。
“一接敌就通知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要不要再派人去催一催,请孙御史派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