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校好歹是套个枷站在指定的地方让人看,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也没几个人作死的非要凑过去看人家落难,都还要绕道躲开才是。这位爷好啊,直接给一家家一户户送上门去看,你不想看我就绕着道送上门来给你看。
咋的?晒脸是吧?都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了吗?看看谁还这么给脸不要!
“如此……是否过甚?”于谦想劝谏。
“京营松懈久矣,今宜整饬归用。再有贪生、懈怠、骄惰,一应依律惩处不宥。”朱祁钰并不准备留情况,直接拒绝了于谦的求情。
“会昌伯府果有能人,于卿、石卿不妨召来问计。”孙国丈怎么都不会想到,明明跟自己府上完全没关系的人竟然挂着自己府下门人的名号立了献计大功,还被景泰帝推荐给了于谦、石亨。
“说是兄弟三人,老大报国心切,求了会昌伯门路领了个运粮的差使,自募十数人往诸关运粮。余兄弟二人于家中整日里结交些三教九流,研习百工,以求报国。这些个玩意儿石卿以为得用朕便使人送入工部打造,若是无用便留于宫中,朕闲暇时把玩。”
《景泰实录》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二,也先挟上皇叩宣府,传至京师上下无不震动。时京师劲甲精骑皆陷没,所余疲卒不及十万,人心震恐,上下无周志。
王从谦言,调河南诸都司并南北直隶卫所原选备调官军入京,于山东、南直隶备倭军选调四千五百余精壮,于江北直隶、北直隶调三万六千余运军往京师,以次经画部署。
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四,上从谦奏请,复大同前参将石亨职,命为左副总兵,管练京营诸军。
时,忻城伯赵荣管三千营,不赴操练。上命锦衣卫拘拿送刑部狱,沿街相告,遂百官震服,军无骄将,兵无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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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总兵,竹甲果真可阻刀剑加身?”奉朱祁钰旨意送石亨出宫的大太监兴安站定了问道。
“不敢诳骗今上,劳太监动问。”石亨连忙小心应付道:“达贼战阵几同蒙元,先依骑射之利袭扰我军阵,尔后快马突入砍杀破阵,并无他法。今上所列军阵,驽、铳、火炮、炮车胜达贼骑射多矣,敌未至而我驽炮齐发先乱其阵。贼若快马突杀,阵前铁蒺藜,加以矛枪刀斧之阵砍杀,达贼并无可趁之机。”
“便是近身相搏,天兵内衬胖袄,外罩竹甲无惧箭矢,便是刀斧加身亦不过伤及皮肉尔。上所列之阵,刀牌在前大枪居中,更有长矛策应,达贼万无突入之理。况乎弓弩、炮车不断,贼必难以为继。前军尽破,便是后军再到亦不过引颈待戳耳。”石亨解释的很详细,生怕这个宦官听不懂意思或是会错了意。
“呼——如此便好。幸得太后圣明,祖宗福佑,大明得今上承统,可保中兴有望。”兴安拱手冲着禁中太后寝宫方向一抬。
“太监所言甚是,若非太后女中豪杰,挽狂澜之力扶今上继统,焉能有此之计?”石亨很配合的称赞着孙太后的英明。
两人又恭维了一番,余光看见斜刺里的人已经走远了,方才恢复了神态。
“未敢请教,适才是……”
“那是太后身边第一大红人,大太监李永昌。”
“原是李太监……”石亨若有所思地低声道,又立刻反应过来,拱手向兴安道:“终是不如兴太监,下官久居边塞闻兴太监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则三生有幸。”说罢,石亨又在笼袖手翻找一番,摸出一叠宝钞不动声色的塞到兴安手里。
“好说好说。”虽然宝钞这玩意现在购买力比起洪武甚至永乐年都实在是折上折了,但总是份孝敬不是?何况是负责扈卫京师的实职副总兵呢!
“石总兵客气了,咱可不敢当啊!”兴安话这么说,递回来的手里却紧紧攥着宝钞。
“兴太监客气了,往后少不得要您提点的地方。但凡有下官做得不周全的,您可不能替下官兜着,一定得跟下官说。瞧这也不是宫中奏对不是,您老肯提携下官,那是下官的荣幸,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
兴安正要再推辞几句,却看见于谦也与金英一同从宫里走出来,于是两人叉手立在道旁态度恭敬。
景泰皇帝抓大放小,平日里除了每日见各部、各衙掌事官之外,便只是依据官奏请午后另行召见,这也就使内阁、内庭的作用尤为重要了。于谦、金英与兴安、石亨擦肩而过,冲着拱手一旁的二人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快步出宫。石亨、兴安自觉无趣,也跟在后面,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说些闲话。
《景泰实录》正统十四年九月初五,濂奉旨令谕刑部狱、锦衣卫狱,曰:凡刑者,准运粮抵罪。通州运至京仓,杂犯斩、绞三百六十石,三流并仗一百,徒三年者二百八十石,余四等递减四十石,仗每一十八石,笞每一十四石。通州运至居庸关、隆庆卫等仓,杂犯斩、绞九十石,三流并仗一百,徒三年七十石,余四等递减十石,仗每一十二石,笞每一十一石。
时,大狱刑徒立尽,众皆争先运粮至京师并边隘各仓。
正统十四年十月初三,闻达贼围紫荆关,京城粮价一夜升三倍有奇。上令谕有司,准百姓平价往通州大仓自取。
时,京师百姓尽往大仓运粮,队伍延绵往返不绝,通州大仓粮立尽。京城粮价遂平,军民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