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帝在庞印众人陪护下走在村间路上,走了一路,辰光帝顿住身形:“庞印,朕是不是决策错了?”
庞印看了看数丈开外的文武官员:“陛下,老臣只是觉得贺晨确实年轻了些,还有便是出于老臣私心来讲,若是贺晨折损,着实可惜。”
辰光帝注视着庞印:“你可知道,现在着手培养他,几年以后,贺晨便足以独当一面,护着他成长并非不可,但如朕昨日所说,时不我待呐。若朕再强硬一些,何至于让你、姚和、陈振、凌拱这些忠君之臣蹉跎帝都数年之久?何至于让敌国屡屡挑衅袭扰而忍气吞声?如今军中青壮将领不缺短,但我们都深知,将帅之才却是可遇不可求!从政人才同样如此,若是我们不将步子跨大一点,你是否想过会有什么结果?“
庞印点了点头,算得认同了辰光帝所言。
“换个地方再炼一炼这小子,兴许这小子会给我们惊喜也说不定。各州年轻一辈才俊辈出,这小子不是他们当中最优秀的,才情比不得那些声名响亮的才子,但这小子的成长经历,却极为独特!在涛涛洪流当中,支撑他脱颖而出的与其说是撞了大运,倒不如说天时地利人和的结合。更为可贵的是,这小子有颗比太多人纯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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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让他军政一把抓,这是否冒险了些?”
“这是朕深思熟虑的结果,那两州之地,若非黄承明和汪全,以官吏之不作为,只知贪欢享乐!让他军政一把抓,这小子做起事来才能得心应手!再不下猛药,朕实在担忧哪天这两州便被北洪和北宇抢走!若这两州丢了,朕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至于你的另外一层顾虑,很有道理,但暗鹰和监察司会在这小子行差踏错之时提醒于他。”
庞印心下暗叹,却又无可奈何。
“记住,只许将真相告知贺晨的父母,其父母能有今日成就,足以说明识得进退,且是极聪明之人,也让他看看人性和人心。”
庞印深知辰光帝说的是至理名言,再度重重点头。
“朕真的很欣慰!这小子理政确实是个人才!这些时日以来,从平江到老虎关,走了这么些小镇村落田庄,与他奏呈上所写都极是吻合!这也更加坚定了朕让他治理永丰的念头。以贺晨这小子的冲劲和血性,朕很期待呐。”
庞印半天憋出一句:“陛下期待贺晨将庆丰和长平两州捣碎?”
辰光帝瞪着庞印:“就算你再中意那小子,也该明白朕对他的安排才是最合适的!再说了,你、陈振、柯寒、黄品良俱都对贺晨赞不绝口,朕会让他赤手空拳去?在你军中挑出五千人跟他前往永丰,朕再下旨让暗鹰护好他,还不行?你呀!要是有个女儿适婚于那小子,是不是早就想着当人家岳父?”
“陛下,回吧。天气严寒,可得注意身子。”
“冬月二十一了,但愿顶着风雪能赶到跑鹿关去。”
“陛下,如此严寒之下,若是……”
辰光帝抬手:“此次南巡,轻装简行,当是练军吧。帝都诸事,朕虽避开了,但朕也得巡视南州之后尽早赶回。”
“陛下日理万机,如今披霜冒雪赶路,老臣实在心疼陛下!”
“好了,肩负万里山河,哪能轻省得了。你本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不依旧为皇朝镇守一方?”
冬月二十四一早,辰光帝听完州衙各房主官详禀一应政务时,已至午饭时辰,州衙一众官吏虽说对辰光帝极为敬畏,但能与辰光帝同坐一堂吃一顿饭,足以光宗耀祖!哪怕打着颤去饭堂里坐一坐,在所不惜!
只是,没能见到府尹大人,众官吏心头难免装满了一团疑云!
午后,圣旨下,贬贺晨往北地,年后即启程赴任!擢周启任南州府尹!
一石惊起千层浪!一时间,众说纷纭。
于普通百姓而言,贺晨被贬一事传开之后,纷纷四下打探贺晨为何被贬?当听到贺晨因未请圣旨,便提升官吏衙差俸?,且大肆奖赏官吏官军衙差被贬,百姓们只能是摇头叹息不止!贺大人这样的好官,可惜了!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多百姓也无法深入去想其中关切,只知道若换个角度想家中事务,若儿女不经当家人同意做一些事,也是不被接受和理解的!摇头叹息之余,百姓只希望继任的周府尹能像贺大人一样。
最为开心的自然是南州地界的一众大族富绅!迫于贺晨的权势声名,哪怕面对明抢一般被逼捐的钱粮咬碎了牙齿,但也只能是掺血往着肚里咽!如今好了!恶有恶报呐!圣旨上可是说了,贬到庆丰还是长平都未定,足见贺晨确实惹恼了辰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