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员听了贺晨所言,没有人再相劝,反而在心中都有了计较,倘若帝都真的降下罪责,那便陪着贺晨一同扛下便是!有这样的上官,能走这么一程,虽说时日短了些,但此生已然不负!
贺晨抿了一口茶一笑:“诸位同僚,本官在此先说好,纵有罪责降下,本官一人扛下即可,我们共聚南州是缘,哪怕本官离任,有你们在,南州依旧能够蓬勃发展。再说,兴许是我们杞人忧天呢?若是吏治足够清明,诸位何致于被处处压制,诸位皆是有志俊才,南州上任半年以来,诸位负责之政务通达,大事小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足可见诸位若是早年得志,恐怕都在帝都担任了要职!我们南州敢为天下先,趟水过河,未必不是陛下和朝堂诸公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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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等人齐齐重重点头!
“好了,诸位同僚各自去忙政务吧,本官得去看看百姓们收庄稼的盛景。”
周启等人齐齐深深看了贺晨一眼,有心想再说点什么,却只能是轻轻再点头之后离开偏厅。
八月二十四,清水县樱落河旁,贺晨看着河道两岸收割谷子的百姓:“稳了!再有几日,谷子收割便能完成,丰收年呐!”
尹溪上前拉了拉贺晨:“公子,可别再往谷子地里去了,这次公子所带衣袍也就那么几身,都不够公子换的。”
董向飞憋住笑:“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启程赶往鹿县吧?”
贺晨看了董向飞一眼:“你们都怕了,谷芒把你们折腾怕了。”
钟良和王腾等人把头扭往一边,想笑却硬硬憋住了。
“雪儿,其实你溪姐就是舍不得再给我备下几身衣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雪低垂臻首:“奴婢只是不想公子那么劳累。”
朱良栋上前一步:“大人,下官晚间便给大人再备几身衣袍,也是下官疏忽了此事,大人亲自到谷地里收割……”
贺晨抬手轻捶朱良栋胸膛:“朱大人也伙同他们取笑本官,这可不妥。”
朱良栋讪讪一笑:“大人,下官是真有此想。”
贺晨摸了摸下巴:“也行,朱大人给我备几身吧,普通的衣袍即可。”
朱良栋一听大喜!
回转清水县城路上,贺晨和朱良栋两马当先缓行:“朱大人,依照政令进行一应加建修整,钱粮支出是否能够应付?”
“回大人,据下官与同僚细细核算过,足够了!库房还能留下不少。”
“一应支出从根源上要把控好,政令通达并清明是其一,其二便是反哺于百姓以获民心贴附。南州之地位犹为特殊,南州稳定则东承南境自是安稳无虞,若是另外几国对东承起了不善之心,我们南州是否稳定至关重要!”
朱良栋满脸凝重:“大人之意是周边几国有联合之势?”
贺晨看着一望无际的谷地,看着沉甸甸低垂的谷穗:“陛下经过这么多年沤心沥血操持之下,我东承皇朝已然呈现鼎兴之势头,以大南来说,福明帝崩逝,致使本就派系林立的各方人马急不可耐,景佑帝登基到今,最为紧要之事无非便是稳定皇位,景佑帝稳定皇位,必然引发一场场的血雨腥风,这也是陛下命我等急速将大林江以西收入东承版图之根本原因所在!一旦景佑帝稳定了皇位之后,纵使单凭大南国力军力,未必敢发动战争,但若景佑帝联合振昌皇朝呢?”
朱良栋点了点头:“大人所言极是,丢掉两县之地的骂名,景佑帝不背也得背,这骂名犹同附骨之蛆!恐怕景佑帝终此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将鹿县和清水县收回去。”
“对,一旦本官的假设成立,大南和振昌同时对我东承发动攻击,那么北洪、北宇、西明、甚至同光皇朝,兴许都会不宣而战!”
朱良栋眉头深锁:“大人所想是否过于深重了些?我东承并非好战狠辣之国,怎么可能同时招致这么几国攻战?”
“这也是本官之前所说之根本所在,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邻国比自己强盛太多,这便是人性!其中考量的唯一是能得到什么!东承之地理位置,注定了的!”
朱良栋沉默良久,看向贺晨,只见贺晨目光直视着前方,也没有再言语。
“大人,照你这么说,是有担忧若是大南对我东承再次发动战争,鹿县和清水县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