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章见三个儿子目光变得清明,长长舒出一口气:“你们能够明白最好,为父将这些掰碎来说给你们听,都是为了我们黄家,但愿我们黄家能够免于这场祸乱。”
“父亲,难道我们黄家捐了这么多钱粮,贺大人依然会对黄家出手?”
黄平章眉头一挑:“有些人肯定像是被割肉一般,疼痛万分!甚至万分的不甘心!他们虽然没有胆子聚到一块谋算,但彼此观望却是肯定的。”
“那我们怎么办,父亲?”
黄平章看了一眼三个儿子,下定了决心:“聪明人可不少!有些人肯定在昨日为父抛砖引玉之时,就在暗恼自己出手慢了!立刻着手准备钱粮,金锭准备一些,小银锭准备一些,铜钱也得准备一些。”
“父亲,铜钱那得拉多少车?”
“听为父的,衙中也需要大量铜钱,难道你还要让州衙去换吗?”
一听黄平章道出其中原委,黄平章的三个儿子不由发自内心感叹父亲思虑之周全!
“好了,分头赶紧去办,可别让他人抢了先机!”
看着儿子儿媳分头去忙活,黄平章再度长长舒出一口气:“一下捐出三成家产,但愿贺大人能念我黄家这一分好吧。”
曲江城的一众大族富户,跟黄家一样,一大早就在针对捐出银粮一事进行商议或是争吵,虽说不少话事人一怒之下掀了桌子,但权衡的结果只有一个,答应的钱粮,必须得捐!与性命相比,钱粮捐出之后,能够得到州衙高抬贵手,这笔买卖很划算!肉疼是肯定的,近半大族富户的当家主母或是妾室,晕过去的,心疼得卧床不起的,像被抽走筋骨的,不一而足。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在观望!期待会有转机!但是没人敢试图联合进行谋划,都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踏出那一步的话,州衙兴许将毫不犹豫举起屠刀!
至午间,曲江全城逐渐开始张贴通告,对于曲江、平江、清水、鹿县各地的富户大族,平民百姓,沾染人命,或是罪行深重的,进行公布!对于城内外大多百姓不识字这一问题,州衙、各县衙都大力募集识字之人带着厚厚一叠的官衙公告进行着口述!
与此同时,随着黄家往着州衙送银粮,另外的一些大族富户不甘落于人后相继往州衙送去钱粮,在观望的那些人只能是怅然一声叹息,着急忙慌准备起来!更有大族富户家中不时传出,主家子侄或是妇人被大义灭亲扭送到州衙!
八月初八,贺晨陪着黄品良巡视老虎关,黄品良看着焕然一新的老虎关:“不错,防务乃有备无患,待得此次秋收之后,百姓们闲了下来,将南州一应大小关隘统统加厚加高,加上我东承这些百战精兵悍将,固若金汤不远矣!”
“但愿南州不会再有战乱发生,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一步一步来,你的宏愿会实现的。”
贺晨感受到黄品良眼中浓浓的期许,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制衣作坊。”
乔芷默默跟在贺晨及黄品良身后走下城墙,一行人径自往着制衣作坊而去。
贺晨看向坐在马背上略显紧张的乔芷:“小芷不要害怕,放松即可,你骑的马性情极为温顺,多骑行之后就会习惯的。”
“是,公子,小芷会学会的。”
贺晨一旁,端坐马背的黄品良不由打趣:“你也是,小芷姑娘没有经过练习,就让她直接上手,你的小红马虽不能说是千里良驹,但也是千里挑一,且正值壮年,你先让小芷与你共乘一骑,熟悉之后再让小芷单乘一骑不就好了。”
乔芷俏生生的脸蛋上爬上一抹绯红,眼神里却是无比期待地看向贺晨。
贺晨一笑:“内侍大人,我们骑慢一些,小芷既然有心想要学骑马,这是一个好机会。”
乔芷俏脸上一黯,微低下了头。
“走吧。”
走走停停间,骑行了近半个时辰,到了制衣作坊,贺晨翻身上马,将马缰递给饶强,走到乔芷的马旁:“来,我扶你下来。”
乔芷手心全是汗:“公子,奴婢双腿感觉使不上力。”
黄品良向站在身旁的饶强等人一笑:“你们看看,你们贺大人这事办的,一点不懂怜花惜玉,这下好了,乔芷姑娘今日能不能走路还两说呢。”
饶强等人低着头,想笑却是不敢笑出来。
“小芷,来,我抱你下来吧。”
乔芷被贺晨抱下马背,却一时离不开贺晨的怀抱,贺晨只能任由乔芷适应双脚落在地面之后,再陪着黄品良往制衣作坊内走去。
制衣作坊的两个主事,匆匆忙忙迎了出来,一见贺晨,快步上前便要行跪礼,贺晨急忙伸手托住两女:“万万不可!本官受不得如此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