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城的路道小巷自建城初始,从规划上就采取了平正布局之法,城中主道均横竖笔直,纵是城中每四条主道之间的住宅片区间的小巷也跟主道呈平行之势!
黄品良与贺晨并行,身后跟着衙中一众主官,再往后便是黄品良的一众随行。
“贺大人,某家进入南州地界之后,一路感慨可谓是与日俱增!说松州及南州之间,让某家最深的感触莫过于百姓身上的气息,这种气息比某家走过他州的百姓不一样,感觉多了些生气,多了活性,也多了灵性!这很微妙!不知贺大人能不能理解某家所说?”
“内侍大人所说,是南州百姓在陛下庇佑之下,很快从战乱当中安稳下来,在陛下隆恩普照之下,先是免了三年税赋,之后得以迅速恢复耕种生产,百姓有了活的希望,精气神自然要好一些!如今陛下和朝堂诸公体恤百姓被李路两家压榨,再免两年税赋,百姓知道陛下再施隆恩,南州必然举州欢腾!为身为东承子民而欢呼!为东承有陛下这等英明神武的圣主而欢呼!”
黄品良深深看了贺晨一眼:“贺大人知恩识重,不愧为陛下赏识的干才!走在这南州大地上,某每吸一口气都感觉清新而舒泰!”
黄品良指着主道两侧的一座宅院及一间间铺店:“比起整洁清爽干净,帝都很多街道都比不得南州呐!看看我们脚下踩的石板路道,别的地方不但各种各样的弃物遍地,更有牛马牲口的排泄物,路道两侧的排水沟不是黑臭熏人,就是蚊蝇成群!每每到了雨天,如若没有车驾的话,真不知怎么出门!贺大人和南州一众官吏差役,是下了苦功夫的!某家此行不虚!百闻不如一见,待某家回宫之后,必要向陛下细细陈禀南州见闻!”
“下官多谢内侍大人首肯!”
黄品良爽朗一笑:“贺大人,都说南州是块宝地,看城中的这些宅院便可见一斑!青砖灰瓦,朴实厚重,实用不重娇奢,好啊!”
“内侍大人,请!这便是城中饮宴的好所在,食材极为新鲜考究,厨子在南州久负盛名,更因其依照食客人数来配菜品,很受赞誉。”
黄品良抬头看向扁牌:“难得!题字之人功底深厚,堪称大师!”
“内侍大人,此扁乃百余年前一游方学士所题,那时遭受强人抢掠,万幸活得命来,到了曲江城之后,酒楼掌柜祖上怜其遭遇,不但供其饭食住屋调养未收银钱,离开之时还赠予盘缠!游方学士在店中帮着收拾酒扫,最后挥毫写就这“迎宾楼”回赠。”
“好!掌柜祖上有悲天悯人之胸怀,好人自有好报!迎宾楼名虽朴实,却让食客有宾至如归之感,难得!难得!”
黄品良才进厅中,看着厅中一应桌椅梁柱,连连点头:“百年老店,其蕴味果然厚重古朴!檐台上点缀着的这些花花草草,犹如一方净地!莫说在此间饮宴,就说在此品上一壶茶,也是人生一快事!”
掌柜见贺晨陪着黄品良往着楼上而去,连忙带上自己女儿端上茶壶上楼。
到了三楼雅间,黄品良走至窗前不免感慨:“登高望远,屋舍宅院,城外山峦均尽收眼底,赏心悦目之余,望着城中古树翠竹成景,远山葱绿青幽,嗯!酒能多饮两杯,肚能多装一盏茶。”
掌柜父女小心翼翼斟上茶水:“各位大人,请用茶,小民下去后便可安排上菜。”
“有劳掌柜,二楼的三桌宴席也要一并上菜。”
“是,大人。”
掌柜父女退出雅间,掌柜下楼之时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在想,贺大人陪同之人来头必然不小!贺大人虽和善亲民,但万不可怠慢了,否则,万一让贺大人的宾客不满,对不住贺大人不说,自己可承受不起。
四个小二跟在掌柜身后,很快将三楼雅间的餐桌摆得满满当当!
一只大陶罐里,热气腾腾,一时间香气四溢!
“内侍大人,今日恰巧有猎户送来狍子一只,索性便黄焖之后煨煮,大人尝一尝。”
贺晨舀了一碗汤,又盛了几块狍子前腿肉放到黄品良面前。
黄品良将狍子肉夹到嘴中,连连点头称赞:“香!真香!”
贺晨又将冒着热气的爆炒猪肝、清蒸河鲜、鸡脯炖笋、八珍豆腐、凉拌鸡丝等菜给黄品良一一布了些,黄品良每道菜都一一品尝,又给贺晨布了一些菜:“来该喝酒了,贺大人刚才都忙着给某布菜,你却没吃到几口,快吃一些,我们好好喝几杯!”
“谢内侍大人!一会还有一盘山珍要请大人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