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晚辈认为多往百姓家中去串一串门子,用处还是很大的。”
庞印瞪了一眼贺晨,之后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这还用说!你小子办事,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可是很放心的!百姓们都喜欢听你说话,这么大个官,能见到已是不易,还能到其家中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唠嗑,有你登门的百姓,这一辈子都将津津乐道!家家户户恨不得大开院门,迎你贺大人入屋一叙!不过你小子还真有一套,陛下没看错人呐!这些时日以来,陛下的圣名,在百姓心间可都生下了根,等柯寒他们回到帝都之后,将百姓对陛下感激和拥戴,一一说给陛下听之后,你小子在陛下心中,可又将深刻一分!”
贺晨一边给庞印续着茶水,一边在斟酌怎么向庞印开口之际,早已洞悉贺晨心思的庞印率先诸住贺晨的话头:“你小子别往老夫脸上吐口水!对于护送百姓途中,一些将士玩忽职守,言行不端,喝骂百姓之举,老夫自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贺晨悻悻闭上嘴,拿眼偷瞄向庞印。
庞印给贺晨作了“交代”之后便将话题转向大南一方:“小子,此次放还一万俘虏一事,你说能不能再从大南身上咬一口肉下来?”
贺晨想了想才慎重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大将军,晚辈以为不能逼迫太过。依照前几次议事来看,我们的推测都应是得到了验证。两峰关归还给大南,这是大南的底线。大南对于我东承提出的钱粮赔偿,下官认为同样到了极限。倘若我方再提新的要求,孟行方和高志奇必然要向大南帝都奏禀,一来一回之间,既定的钱粮赔付可能生出变数不说,还可能会彻底扭转现有的和谈结果。再说,这两万多战俘,留在我们手中,不能赶他们去干活不说,还要耗费大量军士去看守之余,徒费米粮。”
庞印捻了捻短须:“那还是罢了,老夫总想着大南轻易答应这么大笔的钱粮赔付,想来还能咬上一口肉下来,兴许真是老夫想当然了。”
“晚辈的分析不一定对,初步估算来看,大南每年钱粮合计收纳应在亿万两之上,这些年来福明帝用于养军的钱粮必然逐年有所增长,如此一来积累未必如我们所想那般丰厚,此次赔付我方的钱粮折价总计一千五百万两,大南君臣必然已是焦头烂额,况且我们得了两县之地,晚辈觉得见好就收才好。”
“嗯!行!老夫听你的,贪得嚼不烂的道理老夫懂。此次大南送来钱粮之后,老夫先将留于南州的钱粮先行调拨给你,你呢,先行押送着这些钱粮回曲江去。”
“大将军,若是这般处置之下,一旦生出变故,恐将给大将军惹来事端。”
庞印一声闷哼:“是一州百姓及政务平稳开展重要,还是将钱粮压在跑鹿关闲置重要?这个道理若是有人不懂的话,让他到鹿县来与老夫理论一番!”
贺晨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感动!对于这个老者,这个叱咤疆场的大将军,只有满腔的敬重!
四月二十四,孟行方和高志奇率领长长的车队第四次送着钱粮进入两峰关,与前三次不同的是,车子前往大营的一路之上,东承的将士五步一岗,让孟行方和高志奇甚感诧异的同时,隐隐感觉到将有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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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中,庞印端着茶杯呲溜作响!听在孟行方和高志奇两人耳中,就是庞印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嘲讽着自己。
“庞大将军,今日岗哨如此严密不知所为何事?”
“两峰关归还在即,本将担忧你大南朝堂中有人拎不清形势,好了伤疤若是忘了疼可就不好了!”
听着庞印的阴阳怪气,孟行方和高志奇两人气得牙根都在痒,却发作不得。
孟行方眉头一挑:“庞大将军,保不齐是庞大将军虚张声势也未必!振昌皇朝在四延县与贵国战得难分难解,不会是贵国四面树敌之下,情势危急了吧?”
庞印舌头在口中顶了顶,将一片茶叶“噗”一声吐出:“唉!居然被你说中了!要不,和约作废?本将便在两峰关摆开架势静候贵军来战?”
高志奇闭眼深吸一口气:“大将军,不必逞此口舌之利,大将军答应今日便放还我军一万将士,请大将军现下便下令吧。”
“看看,还是高大人一语中的!今日放还一万俘虏,本将可不敢轻心大意!万一俘虏当中有人不愿跟随你们回去,从营中到南城门这一路,足够的将士才能万无一失!”
孟行方黑脸!重重哼了一声,将头扭往一边。
庞印老神在在喝了一口茶,将茶杯小心翼翼放到桌上:“适才孟侍郎与本将商讨之事,到底如何?给本将一个准话。”
孟行方险些被气得跳将起来,拳头捏得脆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还请大将军海涵!适才本官所言未经考虑,两国和谈依旧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