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南征和章沿骑行在中军重重保护之下,童南征面色很是凝重!
“章沿,援军还是没有消息?”
章沿嘴唇和脸颊都有着细小的皴裂,章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前日有一封密信传来,袁致庭大将军已然率军抵达天峰岭,但袁大将军说要等粮草辎重抵达,再一并前来。”
“理由呢?是不是一旦踏入曲江地界,担忧东承军偷袭?”
章沿听着童南征充斥着愤怒和不甘的话语,握着马鞭的右手,青筋直冒。
童南征摇了摇头:“未曾想过,同朝为将,他袁致庭也为名利,将战争当作排除异己的手段!不知他们可曾想过,我大南成千上万的大好男儿?可有想过,战死沙场的将卒和民壮,那身后一个个残破的家族?”
童南征和章沿双双感觉脖子发硬,两人眼眶都不自主在发红,只是两人都用力克制着,不让泪水往下滴落。
两人身边的一众亲卫刻意把马速控制着,前后的亲卫离两人都保持着丈余距离,一众亲卫目光锐利,注视着童南征和章沿而外的四面八方!
“大帅,如果,末将只是说如果,袁大将军执意要消耗我们更多将卒,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童南征的双眉紧紧拧成一团!
“为将从军者,宿命便是如此!我们纵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万千将卒身后的家族考虑。”
章沿脸上只余满满的无奈,脸颊和嘴唇都在不自主的抖动。
“不论如何,现下我们还有近五万将卒,到了平江城之后,如果能够快速再将平江城拿下,牢牢将羊肠关抓在手中,纵是东承援军抵达,也只能是陡增无奈!”
“大帅,敌军是否会从子河县那边翻越山岭?”
童南征很是坚定:“那不可能的,小股敌军翻山越岭还可行,大部人马纵是翻过了山岭,还有几分战力不说,他们拿什么来厮杀?何况,袁致庭率大军在天峰岭以南,我们前后夹击之下,要多少人才够填?”
章沿点了点头:“大帅,平江城若能夺下,待袁大将军到来,我们还要做先锋吗?”
童南征惨然一笑:“羊肠关呐!仅有的两国大战当中,羊肠关填进了多少人的命!袁致庭若是不管不顾,恐怕我们无路可走。”
时至申时正,童南征和章沿双双看着下方犹同巨盆的凹地,童南征望着凹地看了又看,心绪难宁!
“传令全军,到凹地对面的高处再选扎营之地。”
高虎带着四个兄弟,往着上湖处狂奔,衣衫哪怕已然湿透,但五人咬牙硬撑着往前跑。跑至湖边之时,高虎忍着胸腑如同火烧的痛感,剧烈喘息着,弓着身躯,却仰起头来看着湖对面正在奋力挖堤的九十六个弟兄。
高虎全身不由在颤抖,心中不免自责起来,要是自己留在湖边,那该多好!自己留在湖边的话,便不用在对岸看着一众兄弟毁堤而有心无力!还有一点便是,高虎害怕,害怕弟兄们在决堤的瞬间因撤离不及,被洪流卷走!高虎还想到,要是弟兄们眼看决堤在即,撤离早了,只是上湖朝着下湖泻水的话,大人的筹划岂不成了泡影!
高虎越往下想,一颗心越是焦急不安!
湖对岸,三个壮汉站在打了两排树桩的堤上,一壮汉看着身旁的兄弟:“告诉他们拉好绳子!一旦决口打开,我们有可能转眼便会往下掉落,我们的性命可就在此一举了。
童南征的一个亲卫轻脸看向上湖方向,依稀见到有三个人影站在一起,紧紧盯着三个人影看了一会之后,亲卫决定把此事向大帅禀报。
“大帅,上方高坡之上,卑下发现有三个人。”
童南征顺着亲卫所指方向望去,左右环视两眼之后,童南征心中猛地升起了不好的念头,随即高声下令:“传令全军,全速行军!快!”
只是,让童南征惊骇的一幕随即发生!只见高坡之上突然有大股水流疾冲而下,隐隐居然响起了沉闷之声!
童南征和章沿双双指节捏得发白!额头上已然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