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在刘家大宅吃过午饭,带着王腾四人又往着高家田庄去了一趟,很顺利,跟刘家田庄一般无二,庄户们都是一般心思,听到贺晨一番振奋人心的话,大家虽不说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但是至少贺晨答应自己能跟贺家田庄的庄户一起躲避到大弯山里,很大概率来说,活下命来的机会确实大了许多,如果好一些的话,兴许真能活下命来的同时,还能够保住自己辛苦建立的家园。
贺晨回到县衙时,牢头王虎便找了过来,向贺晨细细禀报了蒋小武三人身亡之事,并已通知其家人来领尸,贺晨听后抬手拍了拍王虎:“王头,明日一早他们几家人来了之后,我会到县衙来,如今多事之秋,只要他们安分,莫生事端。”
“是,大人。”
贺晨到了中堂,只见王涛正在老神在在坐着看书,抬眼看了抬脚走进中堂的贺晨,放下书本一笑:“贺老弟辛苦了,这一日时间,想必是把刘高两家庄户说服了吧?”
“回禀大人,下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下,庄户很是明事理,不负大人所望。”
王涛起身走到贺晨身前,抬手拍了拍贺晨肩膀:“太好了,本官还担心这些庄户猪油蒙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贺晨听了王涛的话,不由心中一通苦笑,这王涛真是掉官帽里了,一天时间里,从贺县尉,到贺老弟,再到老弟,如今更是摆起了官架子……都有些怀疑给庄户递话之事,到底是不是出自王涛之手了。
“老弟,本官一直在等你回来,如今既然老弟“得胜”而归,那本官也就放心了。县令大人府上的婢女已经送到老弟府上,用度也送过去了。老弟这一整日奔波劳累,快些回府歇息吧。”
“大人,那蒋小武几人身亡一事,不知大人可能教我?”
“无妨的,老弟。别说他们本就身犯重罪,就事论事来说,受刑没有捱得过去,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王涛又打了几个哈哈,便拉着贺晨的手往着衙外走去。
贺晨回到府上,刘嫂早已等在府门一侧,见到贺晨后,连忙来到贺晨身前行了一礼:“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县令大人府上的婢女来到府上之后,便一直忙活不停,将后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说,要不是我不让她们进后院的房屋,她们恐怕让各个房屋都焕然一新了。”
“刘嫂,这不很好吗?”
“哎,公子,终是县令大人府上的人,我这不是怕她们将来给县令递什么不好的话,让公子难做。”
“没事的,刘嫂。我们进去吧。”
径直到了饭厅,贺晨一眼便见到几个娇俏身影穿梭在饭厅与灶房之间,四个婢女见到贺晨走进饭厅,连忙将饭菜轻轻放到桌上,齐齐朝着贺晨行礼:“婢女见过大人。”
“免礼,都饿了吧?快弄了吃饭。”
四个婢女和刘嫂到灶房抱了碗筷出来,给贺晨几人盛了饭后,便齐齐与厨娘到饭厅一角的桌上坐下吃饭。
其间,四个婢女不时朝着贺晨一桌看了又看,刘嫂看在心里便小声说:“不用担心,贺府的规矩就是这样。饭菜都是做够了的,主家跟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一起用饭,只有府中来了客人,我们才需要侍候着吃完后用饭。”
四个婢女频频点头,心中不免泛起浓浓的暖意。
因为没有喝酒,贺晨与王腾等人很快便离席去了堂屋喝茶,其中一个婢女想要起身前往堂屋中奉茶,刘嫂本想制止,不过想了想后,也就随她去了。
前往堂屋的婢女才跨进堂屋,贺晨轻声说:“你还没有吃好饭吧,先去吃饭,茶水我们自己会倒。”
婢女听了贺晨的话,不由小脸一白,贺晨见状不由一笑:“不用害怕,我没有怪责你的意思,在这府中,规矩没有那么多。去吧,先去吃饭,吃过饭后,给我备些热水沐浴。”
婢女听到贺晨确无怪责之意,才放下心来,向着贺晨拂了一礼,才转身小步走出堂屋。
“王腾,晚些时候,去统计一下,这两日以来,城中涉及百姓衣食的商货进出状况。另外,叮嘱钱刚他们,城中自此之后将不会再有安稳,四水镇张家一事,更要引以为戒,城中的一众无赖泼皮,一定要盯紧。”
“是,公子。”
贺晨看着王腾离开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深深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可想到派往曲江打探敌情的三队退伍老卒未归,想到城中的暗流,想到百姓们无力和无助,其中的错综复杂,千头百绪,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般静静坐着,直到之前想来奉茶的婢女进了堂屋,贺晨的心绪才收了回来:“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
“以后在府上便称呼我为公子即可,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话,婢女叫尹溪。”
“嗯,你带着她们,安心待在府中生活,不用过于拘束。”
尹溪跟在贺晨身后进了后院,贺晨径直走到浴房,见其他的三个婢女正在忙着掺水,见贺晨进屋,都不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