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云以澈本来也没有定居在帝都,他常年满世界的出差去完成云擎交待的工作任务,也就是这大半年里才被云擎频繁召回帝都。
所以,云以澈现在只是提前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从液晶屏幕的反光面上将身侧女人脸上的苍白神情尽数收入眼底,厉濯羽勾起了唇,修长手指上的骨节泛着突兀的白。
他低低哑哑地笑了:“倒是你,你现在的表情,可真是……精彩。”
霍绾看向他,哑口无言,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辩驳,而是觉得已经失去了沟通的必要。
她忍无可忍地起身离开,却被猛地一把扣握住了手腕。
她诧异回眸,只见一滴冰凉的水珠从少年散落在额前的丝发间坠落。
在这簇湿漉漉的黑色丝发掩映下的,是一双幽暗的银色瞳眸。
“别这样看着我。”
紧接着,那只正扣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将她向下狠狠一带,令她栽进了一个沾带着湿气的冰冷胸膛里。
她的下颚被擒住,耳畔涌现来自幽渊的低语,还带着几分恨不得将她拆分了吞入腹中的狠意: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就算你觉得有,霍绾,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霍绾只觉得自己的下颚都要被捏碎了,还有箍在她腰际令她动弹不得的那只手臂,像是缠绕着她要将她拖入深渊的藤蔓。
侵占的气息迫切地涌来,她节节败退。
所处的位置颠倒交换,从占据上风到被扣按覆压在了沙发软垫上,可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不变。
倘若她的手里现在有一把匕首,那一定是毫不迟疑地抵在厉濯羽的喉咙之上。
他那半干未干的发梢还在滴着水,幽暗无边的眼神里也沁着墨。
身下女人纤细的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将他一把扯近。
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可还是连贯的:
“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无论他是南时澈还是云以澈,又或者是陆凛,还是到目前为止出现在我身边的、所有向我示好过想要追求我的男人,他们都只是你的假想敌。”
“厉濯羽,你真正的对手……是我。”
无论是谁,南时澈、陆凛还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普通男人。
只有她想、她愿意敞开心扉,他才会有走进她心里的可能。
否则,就算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捧着花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