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绾倒是没有任何犹豫,迈开纤长的腿越过了他,踏入了门槛。
包厢内的装潢秉承了夜场会所一贯的奢靡浮华风格,以黑色与金色为主色调,灯光又暗又昏黄,把氛围衬得暧-昧不清。
脚下的地毯太过柔软,让人感觉像是踏进了云层里,继续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堆成了小山的香槟塔。
再往一旁看去,木制酒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酒,是价值不菲的珍藏,这一看就是常客的固定包厢。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过了头,也昏暗得过了头,仿佛在黑暗中隐匿着某种蓄势待发的危险。
霍绾在香槟塔前停下,还未伸手触碰到、取下最上面的那杯,斜后方传来的微弱动静就中断了她的所有动作。
碎金珠帘后,昏黄的光线下,倚靠在漆皮沙发上的黑发少年正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
完美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阴柔妖孽,特别是那双银色的瞳眸,比皎洁剔透的月光还要清冷。
他没有看向她,高脚杯中的酒也没有动,看似漫不经心地拨转着酒杯,无名指上的银色圈戒随之折转出诡异的光泽。
霍绾拨开了眼前这道碍事的珠帘,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向了他。
她面色沉静,语气更是平淡:“除了威胁,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吗?”
尽管霍绾率先平静发问,可沙发上的少年仍是没有抬眸,直到她一步步走近,抵达至了沙发边上,他才像是终于注意到了她。
锋薄的唇扯开一弯若有似无的弧度,低醇磁性的嗓音幽幽响起:
“不如说是,比起低声下气的哄你,你好像更喜欢我用这种更-强-硬的方式对待你。”
这已经屡见不鲜,屡试不爽了。
他每次放低姿态去哄她,到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
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既然她的心里还是无法容得下他,那他何必一次次的把自己弄得这么卑微狼狈?
霍绾就这样盯着他,过了半晌才低笑道:“你的目的还是达成了,我来了,然后呢?”
厉濯羽放下了高脚杯,哑笑:“想必在家里你也已经腻了,总要换一个新地方,玩点新鲜的,不是吗?”
这充满玩味的嗓音里浸满了讥诮。
霍绾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觉得很幼稚,没必要,更不想和他因为这种事情吵架计较。
他看向了她,吐出一个单薄的音节,云淡风轻却不容违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