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知道他不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重新浮现笑容。
她心想:没事,下次她再送,找个手艺更好的绣娘,包君满意!
温月送完了礼,不再打扰容山隐办公。
她道了一句“夜安”,离开书房。
隔天,容山隐上朝时,特地取了这双新袜换上。
等吃完光禄寺送来的午膳,他在官衙里,和下属刑部侍郎田烨详复旧案。
容山隐故意扫落一盏凉茶,温凉的茶水,泼到官靴,黑色的鞋面湿了一片。
田烨大惊失色:“容大人,您的鞋湿了!下官车上有一双备用的,您若不嫌,先拿去替换。”
容山隐点头:“有劳田侍郎了。”
“哪里的话,能为大人分忧,下官求之不得。”
田烨正愁平日里没机会献殷勤,眼下真是打瞌睡递枕头,他赶紧跑到府外,命车夫拿鞋去了。
等一双簇新的官靴递到容山隐面前,他探出修长指骨,小心捻住长靴,左看右看,就是不穿。
田烨不免战战兢兢:“可是这鞋不合脚?下官的脚码比您的大,按理说不至于挤脚啊。”
“倒不是这个……”容山隐故意露出那一双白皙的罗袜,指了指一侧的竹月纹,“本官只是怕鞋布太新,没有浆洗过,容易掉色,会染黑这双新袜。”
听到这话,田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福至心灵,猜到是容山隐是指责他办事不尽心,拿了官靴,怎么不知道再准备一双新袜子。
“这袜……”田烨刚想说他车上也有新样式的。
容山隐立马接过话茬子,抿唇一笑,道:“这袜是本官府上表妹亲手缝制的,虽说技艺不精,倒也是孩子的一番孝心,让田大人见笑了。”
田烨突然反应过来,他说容山隐怎么讲话一套一套的呢!
原来是想在他面前炫耀表妹裁新袜了……
田烨擦擦一脑门的汗,顺着容山隐的话往下夸:“哈哈,容大人的表妹真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哪里,不过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拙技罢了,当不得田大人夸赞。”
容山隐说完心里话,心满意足穿上官靴。仿佛方才那个显摆表妹赠礼的公孔雀,压根儿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