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猛虎行(15)

黜龙 榴弹怕水 2967 字 2个月前

但另一位中郎将王长谐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来言:“大将军,末将兄长见在偏师之中,所以此战末将必然不会藏私,也一力支持攻打敌营……但是,末将还是要问一句,如果贼人铁了心的要吃掉偏师再回头呢?若是贼人有且战且退的狠劲,甚至放弃整个营盘,缩回般县城池内的决心又怎么办?”

薛常雄沉默片刻,认真做答:“那就各行其是好了,反正今日要打到底!他若是不回兵,我就一直打破般县县城,让他们彻底没有立足之地!”

王长谐点了下头:“也只能如此了。”

薛常雄也点点头,然后依旧在虎皮上来问:“诸位,有些话其实大家昨晚就讨论的很清楚了,只是我昨日为陈贼大动肝火,久久不能自安,一直没有做总结下军令,现在我明白的说一说好了……眼下情状,陈斌必然是将偏师卖了出去,所以贼人十之八九要去打偏师,而我们等贼人一动,便也动起来,发全军猛攻当面贼寨,这个军略谁还有什么说法吗?”

无人在这个问题上再做言语。

“那好。”薛常雄终于坐正,继续来言。“若是这般,我再加一句,此战已经是决战了,我将以宗师之身,亲为先锋,诸位只需要跟在我身后便可。而若我破一寨,身后诸将谁不能进一寨之地与我随行,便视为藏私藏力,那也就不要怪我不讲什么情面了!便是军阵上一时不好处置,乃至于战后失了消息,可一旦让我寻到,总能料理出一个结果来!我可不信人人都是陈斌,都是南陈皇族,杀都杀不绝!”

堂中安静了片刻。

最后,还是慕容正言试图拱手,恢复一下气氛。

不过,就在这时,匆匆而去的侍卫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消息——平原郡通守钱唐和他的新委任的副都尉吕常衡可能从昨夜就消失不见了,因为一早就没人看到他们。

“枉我还以为这是个清澈之人。”薛常雄点点头,不置可否,只是催促全军用饭,各部早些准备,而他本人继续躺倒在那面虎皮之上,一声不吭。

剩下的两个儿子则为他做打理。

另一边,对面的黜龙军棋盘营内,张行正端着碗与清澈之人说话:“昨晚上分兵布置后,我几乎以为你不会来了,结果还是到了。”

“到了又何妨?你又只装样子睡在那里不起来。”同样在吃饭,甚至共用一碟咸菜的钱唐倒也光棍。“不来怎么办?今日河间大营就要败了,再不来,性命都不保。”

“有没有听说三娘才过来的缘故?”张行喝了口粥,问了个四六不着调的话。

“肯定是有的。”钱唐依旧坦荡。“若白三娘不来,依我看,伱固然还是会选择当面去攻大营,但未必真能击破人家一位宗师,我说不得还能苟且下去。”

“可你这般一个冬日苟且下来,从一个掌握大半郡的郡守,一路苟到无兵无卒,连城池都无半个的地步,大头领未必能给你了。”张行有一说一。

“对着陈司马的功劳确实小了些。”钱唐端起那碟咸菜,倒进了自家碗里,拌了拌,一口喝完,方才放下碗来说。“但吕常衡给你送了那么多要害情报,也该与他一个说法。”

“他走之前本就有说法。”张行不置可否。

“所以,钱府君不是张龙头的眼线,倒是钱府君身边那位吕副都尉才是了?”一旁听得入神的陈斌忍耐不住,插嘴来问。

“我在对面营中牢固的眼线不下四五条。”张行回头来笑,却没有直接回答对方问题。

陈斌也不好追问的。

过了一阵,众人用完饭,便点齐将领,披挂整齐,准备出兵事宜,而按照张行的决断,既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自是要全军皆发的。

其中,白有思、王振、孟啖鬼、常负,包括王伏贝和他部属,都要从平昌那边过来,此时尚在途中不提。

按照计划,其余魏玄定(郭敬恪)、高士通、翟谦、张善相、徐开通、程名起、唐百仁、樊豹、夏侯宁远、窦立德、郝义德、诸葛德威、范望、鲁红月,领了十四营兵,加上刚刚来的马平儿临时领了孙宣致旧部,计十五营兵。

三五行列,作为主力军阵已经在棋盘营的后半截那里就位了。

随即,王叔勇、单通海、程知理三位大头领就在前方第三排营寨里间隔列阵。

贾越、周行范、尚怀恩,外加辅伯石所领淮西兵,合计四营兵,算是张行平素直属,此时两两并前,只在第一排和第二排营寨里列阵。

而王雄诞、贾闰士两人本人,则只带着张行本人所领那一营,在将台周边准备。

此外,还有柳周臣率领本营与雄伯南那一营此时在营盘最后放散开一线,准备随行充监军。

二十五营兵马,确实是要尽出。

但奇怪的是,各营都还没有举旗。

还有阎庆、郑挺,按照军令,居然也要率辅兵、屯田兵随后,以作万一之备用。当然,张行不知道的是,包括窦立德的夫人曹大嫂、女儿窦小娘,也都披挂起来,准备随行其中……她们可能比谁都重视这一战。

至于张大龙头本人,此时也已经移动到将台之上,并早早汇集亲卫与部分抽调的修行精锐了,雄伯南、徐师仁、伍惊风、谢鸣鹤,包括新降的钱唐、陈斌,俱在其中。

当然,对面土山上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也早早往身后回报不停。

实际上,官军大营那里,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

而就在这时,白有思率五千登州军、两千王伏贝部降兵自东侧接近。

官军大约探知了兵力,更是第一时间传了回去……说实话,这个兵力让官军大营稍微松了半口气,却又对幽州军的崩溃感到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