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放心,末将当竭尽所能,为出征大军扫平障碍,必不辜负大王一番信赖。”
邓宏言语之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李恪看着眼前之人,不知怎的,竟觉得此人真能完成这次艰难的任务,原因无他,因为此人太像邓宏了。
李恪受邓宏的影响很深,亦或许太崇拜邓宏了。
他点头笑道: “本王信得过你。”
随后,二人又深入聊了一下此次作战的部署,然后邓宏才行礼告别了李恪。
回到军营时,已是傍晚,邓宏又拿出了倭地地形图认真研究了起来。
上次一战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那一次,唐军二十多万主力在手,邓宏麾下更是猛将如云。
薛仁贵、陈川、执思失力、李道宗等皆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因此,即便倭军山崎次郎拥有远超五十万的大军,邓宏也毫不在意的一鼓作气平推了他们。
可如今,薛仁贵等将领尽数故去,倭地的形势早已不复往昔,倭军本土作战,要想集结十万大军并非难事,可唐军远离中原,朝廷又不想顾及倭地,因此,都护府的援助已然不存在。
在这样的形势下,要想击破倭军,从而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必需全力以赴。
“来人啊,给我取一坛酒来。”
看着看着,邓宏顿感口渴,于是命军士取来烈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一刻,邓宏好似又回到了武德年间从军的时刻,不过不同的是,与自己饮酒的那些故人早已故去。
“唉!”邓宏长声叹道,“秦大哥、尉迟二哥、程三哥,四弟想你们啊……”
喝着喝着,邓宏不禁泛起了一股浓烈的思念。
这些年,他的心境早已波澜不惊,但偶尔回想起往昔的岁月时,邓宏还是会感到一丝动容。
要是贞观大将尚有一人在场,倭地众有百万之众,又有何惧哉?
邓宏叹道……
那一幕幕金戈铁马的岁月又不断涌上了心头。
一坛酒喝尽后,邓宏靠在椅子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李恪召集众将议事,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家大王会宣布收缩兵力固守城镇时,李恪却出乎意料地下达了主动出击的命令。
带兵之人是邓宏,不仅如此,自家大王还破天荒地给了邓宏五千大军,这几乎占到了整个都护府近半的兵力。
对此,众将不禁议论纷纷,甚至是有人出声反对。
面对众人的反对声,吴王李恪并没有理会,而是坚定地支持邓宏,还下令让所有将领配合邓宏的出征行动。
对此,众将虽有意见,但嘴上唠叨两句后,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
散会后,邓宏便拿着李恪给的兵符,回到军营调兵遣将,而与此同时,李千里也找到了父亲李恪。
“父王,邓绪此人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将才,可当下我大军兵力匮乏,让他率领五千兵马主动出击,是否太过草率了?”
李千里惊疑地问道。
闻听此言,李恪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从袖子里递给了李千里一张纸条。
李千里疑惑地接过纸条,刚一打开看了两眼,便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李千里瞬间大惊失色,因为字条乃是当今陛下写给吴王李恪的亲笔信。
信中大致意思便是,大唐幅员辽阔,倭地乃贫瘠不毛之地,朝廷管理成本太高,是守是留吴王你自己看着办……
“皇帝要丢弃倭地吗?”李千里惊诧道。
“嗯嗯。”李恪点点头道。
闻言,李千里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失落,紧随着便被愤怒所替代。
“倭地乃是太宗谋划,先帝支持,邓老国公以及几十万东征将士浴血奋战打下来的,陛下怎能说丢就丢,他如此作为,岂不是违背了太宗、高宗的意愿,视几十万东征将士的流血战死而不顾吗?”
李千里大怒道,他自小与父亲在倭地长大,倭地虽然贫瘠,但对李千里而言,却是仅次于中原的依托之地。
“不可妄言!”闻言,李恪当即制止了儿子继续发言,可李千里却是不管不顾,心里逼着一股积压已久的怨气在这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父王镇守倭地的诏令乃是先帝下达的,依儿看来,当今天子乃非明君,若不然,他怎能说出如此昏聩的话;
依儿看来,先帝一脉已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初太宗就应该把储君之位传……”
“放肆……给本王住口!”
李千里话说得很急,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恪厉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