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离速浑没料到自己离开了那间小小的柴房,来到了这间宽敞的厅堂里,等待着他的居然会是这么个下场。
拔离速几乎把肺都要给气炸了,双手抓住笼子的铁条使劲地摇晃着,口中不住地喝骂:“你们这帮该死的王八蛋,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好没来由地把爷爷我关在这里干么?赶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他的这些叫骂,对那些人高马大的高丽武士来说就仿佛根本没听见的一般,没人理他,一个个秩序井然地退出了厅堂,把整间大厅全都留给了锁在铁笼里的拔离速。
拔离速委实是猜不透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心中怒火中烧,无可遏止,双手握住铁条歇斯底里地喝骂不休,骂张梦阳的祖宗十八代,骂高丽国历史上的诸代国王,把各样难听的词汇全都用上了,毫无保留。
就在他骂得声嘶力竭的时候,一个一身高丽武士服饰的人手握着腰间的佩刀,迈着从容的步伐,乐呵呵地走到了大厅上来。
拔离速抬眼一望,看到进来的人虽然穿着一身高级武士的棒子服,容貌却甚是熟悉,正是他这些日子来做梦都在辱骂不休的张梦阳。
拔离速见他进来,一声爆喝,好似晴天里打了个霹雳,高声喝骂:
“你个狗娘样的小杂种,有种的就放爷爷我出去,咱们面对面的大战一场,爷爷我若是输了的话,杀刮存留任凭自便,没来由地把爷爷我关在这么一个鸟笼子里,你他娘的居心何在!”
张梦阳笑道:“好哥哥,别老咋咋呼呼地扯嗓子瞎吼,把喉咙喊破了值不当的!你是大金国的得力干将,我呢,是大金国的宗室王爷,而且马上就是谙班勃极烈,将来还会是大金国的皇帝。
“你也不想想,把我得罪得太狠了,于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想整死你的话,根本就用不着我亲自出手,下面想拍我马屁的人多了去了,随便一个人都能替我把你给捏死喽。
“你之所以能活到今天,还每天好吃好喝地有人伺候着,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如果不是我对他们特意嘱咐,他们哪一个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你这个朝廷钦犯照料得如此舒坦?”
拔离速听他这么一说,狂躁的心绪平复了一些,冷哼了一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既然是存心对我好,可为何这会儿却又把我关到了这鸟笼子里来?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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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大哥这话可说的是太对啦,你不说我几乎都忘了,你还是我大金国里的一个士哪,是只可以尊重,不可以侮辱地。
“可问题是,小弟侮辱过你吗?从始至终我都对你尊重得很哪,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这些天都把你给吃胖了啊。
“让你自己说,小弟我这能算是侮辱你吗?这要算是侮辱的话,那古往今来的英雄好汉、帝王将相们,岂不等都在挣着抢着被侮辱吗?
“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