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抬起眼睛来看了张梦阳一眼,然后接着道:“不管他们问什么,我们三个只是不说,而且私下里也都讲好了的,头可断,血可流,女真人的骨气不能丢。
“若是被他们问出了我三人的身份,再由着他们拿我三人到两军交战的疆场上去威胁大金国朝廷,那我们可就真的是死不足惜了。
“可是,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到底还是从被俘的侍卫口中得知了我们的身份。虽然我抵死不认,但他们居然拿合剌的性命要挟于我。
“我那时已经知道了他们都是红香会的头头脑脑,也知道你个臭小子利用了一个所谓的张梦阳的身份,取得了红香会的大头领之位。
“见他们以合剌要挟于我,被逼无奈,我便只好……只好把你抬了出来,好使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下杀手。”
张梦阳道:“是啊,你若不说合剌是我儿子,说不定这会儿的合剌啊,早已经魂赴九幽了呢。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富于机智和勇气的女子,跟儿子的性命相比起来,个人的名节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
蒲察夜莺听他话中含有讽刺之意,遂把头一昂,说道:“没错,合剌是我的命根子,为了他,我可是什么都豁得出去的,区区名节又算得了什么。”
接着,她看了张梦阳一眼,口气忽地转柔:“何况,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合剌的确是你的亲骨肉,这事儿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起过,绳果就更加不知道了。
“我这一趟,之所以从辽东巴巴地赶来,就是要把这事儿说给你知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曾经做下的事情你自己清楚……这个,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说到这里,夜莺的眼中闪烁着盈盈的泪花。
张梦阳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对夜莺的这话,也并未感到十分地吃惊,只是默默地想:
“她儿子是杯鲁的种儿,原来她从未对杯鲁说知。这么说来,杯鲁那厮在世上留有两个儿子了,蒲察夜莺给他生的这个是长子,丑八怪给他生的那个是次子!
“虽说那厮代我而死,可谓是死得其所,死有余辜,可他的基因究竟在这世上留有遗存,而且还能够传之后世,死了也是不枉的了。
“我虽不曾杀他,可毕竟他也是因我而死。今番他的儿子被红香会这帮家伙给逮住了,小爷我金口玉言,让他们给释放了去,也算我还了他一个人情。
“杯鲁啊杯鲁,你小子地下有灵,也应该感念本王爷的好,就算是化作了厉鬼,也不要回来找我的麻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