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那扇铁门会不断地有人出出进进,有的是来给他送饭喂饭的,有的是来给他换药喂药的。而有的时候,则是好久好久都不会有人进来,只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仿佛人的世界,已然距离他无边地遥远。
这间密室,除却那一盏可怜的灯火而外,永远都是那么昏黑一片,这使得他不知道时之既过,更不知道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天七天,也许是十天半月,还许是好几个月也说不定,他终于觉得身上的伤痛似乎不那么剧烈了,有时候凭着自己的能力,他已经能够坐起身来了。
再后来,他不仅能坐,而且还能站起来了。
由于长时间的躺卧,他的身子已然虚弱得很了,刚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头晕目眩,几乎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他反应够快,赶紧地把身子一歪,重新躺倒在了那堆麦秸草上,呼呼地喘息了好一阵,方才再次缓缓地尝试着站立。
这一次由于提前有了准备,一站起来就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使得他没有如第一次那般险些栽倒,而是在短暂的眩晕过后,稳稳地站住了。
他又慢慢地尝试着走动,累了便坐在麦草上休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的体力终于得到了恢复。他的心中异常高兴,知道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养,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痊愈了。
他心想:“前时里的有个人对我说,想要见老母得先养好了伤再说,如今我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这回他们该带我去见老母了吧!”
他能站立能行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龟山老母的耳朵里。老母听说习鲁古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心中也很是高兴,立刻命人把他带到寝宫来相见。
习鲁古虽说已能独自行走,但究竟元气尚未完全恢复,走得稍快便难免气喘吁吁,脚步踉跄,因此在前往阎罗殿不远的一段路上,居然接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跌了个鼻青目肿,最后不得不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下,勉勉强强地来到了龟山老母的跟前。
习鲁古注目一看,见寝宫里的那个大坑已经被人给填平了,而且铺上了一张柔软的、红底黄花的地毯。
龟山老母端坐在龙床之上,脸色较之上次见到她之时显得多了些红润,因此看上去更形娇美,使得习鲁古的心中不由地一荡,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便跪了下去。
龟山老母坐在上面,乐得眉花眼笑地说:“好孩子,快起来吧,上次要不是你小子舍身相救,老身还真就被那贱人给伤着了呢。当时咱们大伙儿还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小子倒是福大命大,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死,可见忠心于老母,终究是会得到阎君眷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