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王麻子才会对李万胜说出那贱人“已经被咱们摆脱了也说不定”的话来。何曾想,他这话才刚刚说出十几分钟不到,就已经被人削去了脑袋,尸身还被抛弃到了两层高的房檐之上。
李万胜声音低沉地道:“把他的尸身和脑袋缝合在一起,抬到镇甸外头,找一处地方埋了吧!”
手下立马就有人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一行人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吃喝,有几个人抬着王麻子的尸身,剩下的都簇拥着李万胜朝镇甸之外走去。
张梦阳一边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四下里张望着,想要从镇子的街道上或者两旁的店铺间寻找出莎宁哥的身影来。
可一直走到镇子外面,他也未能搜索到印象中的那一袭熟悉的、瘦削的身影,以及那副始终被纱巾遮挡住的瓜子脸面容。
远远地看着黑白教众人在一个空地上挖了个不大的土坑,把王麻子的尸身草草地埋葬了,张梦阳的心中又不由地百感交集起来,既为王麻子的突然的死感到悲悯,又因为杀死他的人有可能是莎宁哥,而觉得其死有余辜。
“这家伙在二十多分钟之前,还在那间酒楼里张口贱人闭口贱人地大放厥词,可转瞬之间就已经被埋在了黄土之下,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了。看来人处在危险当中,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反复掂量才行,搞不好就得把自个儿的一条性命给搭进去。要不然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大马猴?”
张梦阳眼看着他们葬好了王麻子之后,或骑马或徒步地沿着田埂间的土路,朝东北方向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眼下所处的地方视野开阔,周围尽是绿油油的麦田,只遥远的天边处有一抹树林隐隐约约地横亘着。几大朵黄白相间的云彩悬浮在蓝莹莹的天空里,给人的感觉很像是从旧被褥里扯出来的破棉絮。
行走在如此开阔的田野间,张梦阳更加寻找不到莎宁哥的一些儿身影,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踪黑白教这帮家伙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