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师师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温暖如春,跟自己睡在一个被筒里的张梦阳,像一个小暖炉般地紧靠在自己的身旁,把他年轻男子汉的火力源源不断地传给自己,令自己受惠无穷。这是她在道君皇帝那样的上了年岁的男子身上,根本不曾体会到的火热。
但这种火热绝不是伤寒烧热在身上引起来的病理变化,这是少年男子本身所特有的一种精力的表现。
李师师伸出手去,在张梦阳的手上、肚上、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过,感受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灼热,心中默默地想:“世人都说我李师师是人间难得的尤物,可是在我看来呀,我的这位相公,才真的是世间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尤物呢!”
她轻轻地抬起头来,略含羞怯地朝船尾处看了看,本以为能看到暖儿侧卧在那里的身影,没想到却只看到了甲板处空空如也。小船也被泊在了一丛高高的芦苇之中,根本看不到原本水天相接的光景了。
李师师轻“咦”了一声,不知道小船儿何时被挪移到了此处,暖儿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她又回过头来朝船头处望了望,则看到船头也是空无一人,芦苇随风摆动,时而刮擦着船舷,发出唰唰的声响。
李师师既有些为暖儿担心,深心里却又暗暗地松了口气,觉得暖儿倘若这时在场的话,看到自己跟张梦阳一条被子共眠而卧,而却让人家独自个儿衣衫单薄地睡在外面,自己肯定会觉得有些难为情的。
“暖儿妹子,暖儿妹子!”
她轻声呼唤着暖儿的名字,可却换不回来暖儿的任何回应。
“咦!这小丫头跑哪儿去了?”李师师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