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了一小会儿的脉象,大延登让他换一只手去。张梦阳便把另一只手又伸了过去,大延登又是用两根手指切在了手腕的寸口处,用心地号了起来。
时间转眼过去,张梦阳只感觉连一分钟都还不到,大延登便将他的手腕放下,睁开了眼来,缓缓地摇着头自语道:“不对,不对,从这脉象上来看,至少这四五年之中,倒不像是得过什么大病的样子。”
张梦阳咽了口吐沫道:“可不是怎么的,我本来就说我没什么病的,可能是喝酒喝多了烧坏了脑子,有些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他们就硬要编排我得过什么大病云云,完全是毫无根据的瞎猜罢了,岂可信得?”
大延登道:“也不是,从面相上来看,你不想是个惯常喝酒的人。”
张梦阳诧异道:“怎么……连这个面相上都能带了出来?”
大延登道:“嗯,八九不离十吧。”说着,大延登转过脸来朝张梦阳注视了一会儿,又拉过他的手掌去,看了下他手掌上的纹路,然后把他的手放下,悠悠地说道:“吴乞买那小子在信上所写的你的生辰八字,与你的面相和手相全然不符。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吴乞买所告诉给我的生辰八字是错的,再一个是,你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个人。”
张梦阳闻听此言,心头上悚然一惊,几乎要从所蹲着的地方蹦了起来,浑没想到眼前这老不死的,居然连这一节都猜想得到。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延登,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沫说道:“老神仙,老爷爷,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传到了外边去,可是容易弄出人命来的。”
大延登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了,没有一些根据,岂会随便拿口乱说的?一个人的出生年月和生辰八字,记得最清楚和说的最可信的,无非是此人的父母了。所以说,不存在吴乞买写错的可能。也就是说,第二种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张梦阳被他的这话给惊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接连地后退了几步,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之上,如临大敌一般地戒备了起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的自己,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张梦阳结结巴巴地道:“老神仙,我尊敬你,叫你一声老神仙,可你不要不识抬举,胡言乱语,否则的话,我和灵蛇两个就算打你不过,也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你信不信?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绝不容许你以这种方式诋毁于我。”
大延登呵呵地笑道:“年轻人,你现在的这副模样,不恰正说明了你的心虚么?既然你果然便是纥石烈杯鲁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心虚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又要恼羞成怒?这可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说到此处,大延登用手捋着胡须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