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那老者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连你爷爷我是谁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怕认错了人,回去惹得你们皇上生气,打你的屁股么?”
张梦阳笑道:“启禀老神仙,在我动身前来之前,内子都已经告诉过我了,在这混同江以北,方圆几百里都难见人烟,只有您老神仙一个人在此闭关修行,不是你还能有谁?且刚才我又亲眼见过了你的身手,果然是出手不凡,名下无虚,晚生我敢保证不会认错的。”
“哦,那你且说说为什么不会认错,看能对得上么?”
张梦阳道:“你的名号叫做大延登,渤海族人,人称善善道人,对不对?”
“嗯,算你说对了吧。”说着,伸手从张梦阳的手里接过了那封信来,撕掉了封口的火漆,展开来看了一过。
看过之后,大延登随手把书信一扔,任其飘落到了草丛中,悠悠地说道:“原来你是吴乞买那家伙的儿子,怪不得他对你的病如此上心。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自己可能说的清一二么?”
张梦阳道:“我哪里有什么病嘛,是他们非得说我生过了一场大病,然后就变得浑浑噩噩的,不可理喻起来。可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啊,精神头儿十足,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何曾有过什么病了。”
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暗忖:“那是他们想当然的认为罢了,我压根儿跟杯鲁就是两个人,说话、做事、记忆当然会有差池了,又有什么奇怪?不知这位老神仙的神通到底如何,我且看看他到底如何给我诊断便了。”
大延登手捋着颔下白须说道:“但凡是有病之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病在何方,以为浑身不痛不痒,便是无病之征,更有一种风痴失魂之症,更是血气紊乱以致心脉失常而不自悟,也难怪别人要说你有病了,遇到这种事也确实难办,真的得了这种病也确实难治。这样吧,你随我来,让我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大延登骑着那只吊睛白额虎,缓缓地朝着林中走去了。
张梦阳听大延登说他“心脉失常”云云,心下大不乐意,暗忖:“什么你妈的老神仙,敬你一大把年纪了,给你个尊称罢了,竟然说我心脉失常,什么神仙,我看你不过是个神棍而已。要不是小老婆非得闹着要我来此,小爷我理你作甚。哼!”
虽然心中不甚乐意,但既然来到了此间,也只得硬起头皮来跟在大延登的后面,朝树林中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