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李师师的身前,张梦阳从马上一跃而下,上前握住了她手说道:“师师,你大老远地跑出这么远来干么,身边只带了这么几个伴当,碰上了危险怎么办?”焦急的口气中,明显地带着几分责备之意。
李师师冷笑道:“你说我跑出这么远来干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句话都不肯留下,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让狗吃了?”
张梦阳听她见责,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师师,我……我一连好几个晚上都跑去会你,可没想到接连几次都不巧,都恰逢陛下也在那里。难道,梅香没有对你说知么?”
李师师冷哼了一声,一双美目突然一瞪,娇声斥道:“晚上没时间,白天你干什么去了?”
张梦阳见她生气,心中不觉一慌,咽了口唾沫说道:“师师,我跟你说过的,自从保康门内与郭药师那厮发生了龌蹉以来,娄室等人生怕我到了外面再碰上那类闲人,招惹出了事端来,每日如果外出,都要派一大帮跟屁虫紧随着,我怕他们那些俗人会打扰到了你,因此每天都忍到晚上才去楼里找你。
再者,娄室他们这些使团人员在最后的这几天里,每日都要拽着我与蔡太师梁太傅他们在各样的礼节上应酬,白天,实在也是真的抽不出时间。
要是早知道如此的话,说不定我就不会顾忌那许多了。这都怨我不好,也难怪你生气。其实,我刚才还打算在天黑之前潜回到汴京城去,回到咱御香楼上好好地看看你呢。如果我不回去见你一面,我知道我这一路上一定会遗憾懊悔得发疯的。”
李师师垂泪道:“我本是个青楼女子,不值得你如此顾惜。况我又不是你的妻妾,你不放我在心上,我又哪里有资格怪罪于你了?”
张梦阳着急得直跺脚,说道:“师师,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要不这样如何,你这就随我到北国去,和我去做一对长久的快活夫妻如何?我发誓定会一生一世的对你好,什么多保真少保真的,我也不去在乎,咱和晴儿他们一起,找个人迹罕至的风水宝地隐居起来,再也不见世上的那些个俗人,你愿意么?”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啐道:“我早给你说过了,我才不会跟你到那种地方去,我是从小喝着小米粥长大的,才喝不惯你们那里的羊奶马奶呢。”
张梦阳笑道:“你看看,分明是你心里没我,要是心里头有我,莫说是羊奶马奶,就是天天让你喝凉水,你也应该感到幸福的。”
李师师眼中仍还噙着泪水,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眼中的泪水晶莹地反射着光彩,如同两枚剔透的宝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