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两位小公公了。”李师师道。
两个小太监客气了几句,便在李师师和钱多多的指挥下,拿被褥把张梦阳的头脸蒙上,抬着他出了琴语轩,搁在了拉来的那架木轮车上。
两个小太监拉上木轮车,顺着来时的路又往回走去了。
笃笃的车轮声和他们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里。
张梦阳在这琴语轩中,整整地待了两个半月,今夜这一离去,使得钱多多的心中怅然若失,她知道,即便张梦阳到了宫外能被救转过来,她这一生当中,也是很难跟他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钱多多问李师师道:“姐姐,你是怎么算出他是在我这里的。”
李师师答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多多,你一个人在这宫里头,实在应该一切小心才是啊。”
“姐姐——”钱多多不满地道:“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是谁告诉你他在我这里的。”
李师师冷笑道:“我当然得告诉你,要是我不告诉你的话,今后在这宫里头,你怕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生吧。”
李师师坐了下来道:“自从他在这宫里头走失了以后啊,我就拜托宫中的眼线留心打听找寻于他。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竟然打听不到丝毫的讯息,而宫中又没有传出歹人诈入误入之类的新闻,我便知道,他必定还是藏匿在宫里头的。
直到前几天,你们后宫尚医局里传出讯息来,说你钱尚功身体没病,却接连抓了许多药回去用。尤其是第二次,说什么以前的堂叔伤寒重病身死,害怕自己重蹈堂叔的覆辙,要抓一些药回去备着。
人家就在怀疑,钱尚功的堂叔死了这许多年了,怎么钱尚功以往都不担心会重蹈她堂叔的覆辙,这会儿竟然活得在意起来了?所以呀,自然地也就猜测出你这琴语轩里有猫腻来了。”
听李师师说到这里,钱多多把手掌在桌案上重重地一拍,恨恨地道:“我说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原来都是崔尚医那贱人弄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