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发觉他渐渐地亲吻得够了,月理朵便即顺势推开了他,说道:“她们用膳去了,我得过去看看,看娘娘有什么吩咐没有。”
张梦阳“嗯”了一声,便跟着她沿着地道返回了她的那间小屋。他们刚才喝茶用的那张小桌案上,现正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月理朵对他说:
“刚才吃茶之时用了些点心,知你或许不饿,因此也没多准备酒菜,这些你先慢慢地自用着吧,待会儿我再过来。”
说罢,月理朵跨出门槛,转过身来将门掩上,又拿锁锁了,这才离去。
张梦阳见他把门锁上了,便低头看了看月理朵给他准备在桌上的菜蔬案酒,虽不如何丰盛,但他却知道在这西北苦寒之地,多产牛羊以及野味之类的肉食,菜蔬果品则极为稀缺,何况还是在这四方纷扰,兵荒马乱的年月,商旅难通,时鲜菜蔬在这种地方尤不易备办。
他记得很是清楚,从燕京一路西来,自打过了紫荆岭口、蔚州,农耕田地多已荒芜,本与草原牧民的牧场犬牙交错的耕地,多已成为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场。
从那往西一路走来,打尖所住的客栈,所能供应的蔬果愈渐稀缺,及过了弘州与长青之后,时鲜蔬果则更成了民间百姓难以企望的奢侈品。
而今,在这小小的香草谷,在这天祚帝避难偷安的偏僻所在,月理朵以一个侍女之微,竟然能随随便便地置办起一桌像样的蔬果案酒,可见大辽皇室虽然落魄,但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物资再如何稀缺,苦的也只是那些底层士卒与寻常百姓而已,皇帝后妃,王公贵戚们的奢侈生活虽很受减损,但相对来说,仍还算得较为充裕的。
他想起了语文课堂上曾经学过的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前边的句子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末两句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只觉得这两句话,实在是写尽了古往今来底层百姓的悲哀愁苦,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人物,则正与之相反,不管是兴还是亡,哪里能体会的到真正的愁苦滋味?
……
小郡主来找她的淑妃姨娘,本是奔着两个事情,一个是想要淑妃干预解除父王和天祚帝对他的婚姻逼迫,再一个是想要把张梦阳改名换姓,安插到御营亲军之中,暂时避一避外面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