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只有东西向的一条街,在街的北头开有一家羊汤馆。
名叫羊汤馆,其实只不过临街搭了几个敞篷,敞篷地下搁了几张板桌和条凳而已。
张梦阳被他们押到此处,抬头看见悬在木杆上的招牌歪歪扭扭地写着“老地方羊汤”几个字,这才明白他们所说的老地方,原来指的是这里。
为了不引人注目,在进入镇子之前,韩打虎已经把缚在张梦阳手上的带子给解了,来到这汤馆的敞篷底下捡了张桌子,令张梦阳靠里手坐下,韩打虎与高保奴则左右打横而坐,以防止他突起逃脱。
此处地近塞外,刮在脸上的朔风,较之燕京城里明显地要寒冷许多。张梦阳与他两个人一夜未得休息,天明时候又赶了这许久的路,早已是又冷又饿,刚一落座,便唤店家端上了三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来。
羊杂汤端上来后,店家另拿一只木盘盛来了三张黑乎乎的粗面饼。
张梦阳也确实觉得饿了,喝了几口热汤之后,拿起一张黑面饼就往嘴里塞。反正不吃白不吃,这俩家伙把自己看的甚紧,想来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何不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他想,假如饿着肚子的话,岂不太也亏待了自己,就算碰到了可以逃脱的机会,腹中空空没有食物,必然也难以跑得过他们。
因此,他毫不客气地鼓着腮帮只管大嚼。只是这黑面饼做得实在是不怎么高明,看上去黑乎乎地不说,吃起来也是又硬又韧,让他那被堵物折磨了一晚上的颌骨,又经受了一番意想不到的磨炼。
张梦阳一边吃,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韩打虎两人,见他俩并不着急吃饼,只是捧着碗一劲地喝汤。每把汤喝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店家便拿瓢自汤锅里盛来滚热的新汤给他们注在碗里。
张梦阳顿受启发:“这么冷的天,光顾嚼饼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把身子嚼得暖和起来?这干巴巴的黑饼,哪里有羊汤的保暖效果来得迅速与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