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两天来虽也觉得奇怪,但由于有暖儿每日进宫陪侍太后,晚间准时回来,他自暖儿口中得知太后确实有些伤风,可是绝无大碍。一向勤政的萧太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委实让人难猜。
这一天夜晚,忽然有近侍局侍卫前来传旨,太后召城防马步军副都指挥张梦阳即刻进宫,面议大事。
张梦阳听说,大出意料之外,不敢怠慢,连忙整理衣冠,命家中仆人备马,然后在侍卫和一帮马步军健卒的攒簇之下,急匆匆地进宫去了。
来到了宫城里面,侍卫并未把他引到太后往常召集大臣议事的保宁殿或南侧的便殿,而是径直把他引到了内苑门前,再由当值的小黄门引着他来到了内苑里的的来仪阁。
这来仪阁建的甚是纤巧,屋中的摆设紧凑而不显繁琐,一架西施浣纱的锦绣屏风之后,楠木书案,绿古铜鼎,尤为小筑增添静雅之气。一股细细的甜香扑鼻而来,案上列着的妆镜、玉盘之物,又分明给这室中略添着些脂粉之情。
萧太后半闭着眼睛,斜歪在靠榻的引枕之上,粉额上覆着用药熏过的脸帕。见张梦阳进来,一双略显慵懒的美目开了一开,挥手将室中服侍的两个宫女并一个小黄门支了出去,并吩咐把门关上。
张梦阳来之前还以为被太后宣来此处议事的还会有其他大臣,哪知道她仅只召了自己一人来此,入身进来,将宫女太监尽皆逐出,还又命人把门关上。这令他油然想到了在玉女关守备府厢房中,与小郡主漆黑独处的一幕来。
他预感到,太后将有十分紧要的大事吩咐于他。
张梦阳赶紧跪在地上叩头,口中道:“臣张梦阳叩见太后!”
萧太后身子不动地靠在引枕上,将手略摆,命他起来说:“此间已无外人,这些虚礼就都省了吧。坐下说话。”
张梦阳知道太后唤他夜间来此,必定是有大事要交代,因此也顾不得客套,谢了坐之后,便在一侧的楠木鼓櫈上坐下。
萧太后说道:“护思与莺珠派你前来递信,本宫没有即刻回复与他们,想必你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