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企弓捋了捋颔下胡须答道:“这毒香的厉害,老夫在天开寺里亲身领教过,却是厉害得紧。张都统此计虽然略觉有些冒失,可细想起来,却倒不是全无可行之处。”
只是,城外空旷开阔,毒香所释之毒难以蓄积,听张都统的意思,是要先在城中狭隘逼仄之处把毒香熏染起来,然后再用计策将叛军诱入城中,我军于城内预先备下罗网,待到彼之入彀,便可就中取事了。
老臣思来想去,深以为张都统此计虽说离奇,但他能想人之所不敢想,用人之所不敢用,正应了兵不厌诈的那句古话了。且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张都统此计,可谓奇之极矣。今夜欲要成此大功,说不定真的就要仰仗这一条奇计了呢。”
听左企弓把话说完,萧太后微皱的蛾眉舒展了开来,点头“嗯”了一声。其余大小臣工见太后与左丞相都已然同意,谁还能再有异议?况且这条计如果精心筹划一番,做到天衣无缝的话,想要抓捕郭药师就绝非只是一句空话。
萧太后对萧干与耶律大石说道:“那就由两位在此处具体安排布置一番吧。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本宫乏了,先回内苑歇息一下,有情况及时向我通报。”
太后既已如此表态,文官武将谁不晓得她已把张梦阳的计策,置于挽救燕京、挽救大辽的纲领性位置?虽然大多数人心中对此颇有不满,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有谁敢与太后的意见公然大唱反调?
说萧太后见无人再有意见,便转身下了城楼,由迭里哥带领着侍卫扈从着,先行返回宫城去了,留张梦阳在此处协助两位大将军共同守城。其余不相干的文武官员,人人顾不得歇息,各司其职地连夜为守城大计忙碌起来。
张梦阳骑上马一溜烟地奔回到了住处,让暖儿拿出了七毒软骨香和那一段小儿手臂粗细的降龙木,又一溜烟地飞奔回了城头上。
然后命人将这段降龙木拿刀劈开,细细地割做牙签大小,分给在城内执行伏击任务的数百名御营亲军。张梦阳深悔没有向方天和多要一些毒香和降龙木来。
如果手上能多有一些降龙木的话,就可以让更多的官兵参与到对入城叛军的剿杀中来。细想一下,觉得也无所谓,到时候叛军皆被毒香熏倒,这几百人便可以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收拾起那些叛军来岂不如同砍瓜切菜?
再者,如果手上能多有一些七毒软骨香可用的话,就能使被诱入城中来的叛军中毒更深一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