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说:“该讲的已经讲啦,这些年我也没吃过你们兄弟谁家一顿饭,也不缺这一顿了。”
老二陈中元撵上来问:“大哥,那二十八这事你是办还是不办?”
陈老汉头也不回地说:“寒山寺的大钟大的搬不动,那就拆了庙才搬。二十八那天我自然是要办,客人我都已经请了,开弓哪有回头箭?”
陈中元听他这样一说,有些生气:“大哥,你怎么死活就不给劝呢?”
陈老汉叹了一口气说:“好啦,什么话都别说了,你们就当我给人骗了吧。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就坐在那儿,等着看我屁股上挨板子就是!”
说完,陈老汉气呼呼地头也不回,踩着白茫茫的雪径直走了。
在他的身后,陈老汉的亲人们全都板着脸,冷冷地站在那儿,看着陈老汉远去。
陈老汉之后又去了村子里几户有头脸的人家,说了自己的事,讲自己不会写请帖,才登门邀请,二十八那天在家待客时,就不再一一上门了。
这些人家,看他可可怜怜十几年,到如今突然能够收了一个儿子,也都为他高兴,往他怀里塞些花生、瓜子、芝麻糖给他,恭喜他老有所依,一家家的都真心为他欢喜,答应那天定然到场。
见到这些人的态度,陈老汉心里也就不再生他自家兄弟的气,嘴里吃着甜甜的糖,抱着暖壶,踩着厚厚的雪,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