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头叫道:“江六子,听不懂吧,斗大的字加一块你认不得仨,你可能给你那死去的爹娘留一点脸?还不快回家,只在这里光着腚推磨——丢一转子人!”
江六子大骂:“孙大头,你长脸了是吧,回头我弄死你信不信?”
孙大头道:“六子,你屋里头的那个秤砣老婆你都难以养活,你还想伸手骗这个?说什么找人伺候她,让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我看你是买了一头七百斤的牛,牛皮倒有六百九。”
江六子骂道:“你这杀吃的货,我定不会饶你!”他说着又凑近那姑娘面前:“小娘子,我出六两银子给你爹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吹吹打打送下地,这还不成吗?”他说着伸手抚那姑娘的头发。
陈正南站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便伸出手拨了一下江六子的肩膀说:“你这位大哥,说归说,你干什么动手动脚,对人家如此轻薄?你当着人家死去的老爹欺负人家,算什么男子汉?”
那江六子遭了那女孩的冷遇,又被孙大头几番挖苦嘲讽,正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忽然见一个陌生的后生拍他的肩膀,立刻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回过头来就给陈正南当胸一掌骂道:“哪里来的野货,敢管你大爷的事,还敢和我动起手来了?”
他说着,照到陈正南的脸上又是一拳。
这一次,陈正南早有防备,轻轻一跳便躲了开去,叫道:“我才不想管你的事,我只是看不惯你对人家女孩轻薄,现如今人家老父亲惨死,孤苦伶仃,我看着不忍心,才劝你罢手。”
江六子见打陈正南一击不中,更加的恼羞成怒,又追过来要打,嘴里骂着,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就在这时,那孙大头横了过来,说道:“江六子,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这叶家集上的镇关西了?先欺负人家才死了爹的姑娘,现在又厮打这打抱不平的年轻小后生,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冲我来!”
江六子伸出左手推开他,叫道:“孙大头,我们俩的账回头再算。”
他说着,挥舞着匕首仍旧去追陈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