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的偷袭到次日天际泛白,辽沙的攻城终是以失败结束。
辽沙残军后撤,角楼之上,沙城亦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角声远传百里,由候着的传讯兵传到最前方的战场。
岐阳盆地外,人尸马骨堆叠,残枪断戟斜插。还活着的,人也好,马也好,皆是强弩之末。
沙城传讯兵在战场外沿鸣金,沙城兵马不再恋战,且战且退。
赵齐峰等诱敌到石头冢折返的骑兵,在借着石头冢迷城般的地势甩掉了辽沙追兵后,回城路上遇赫姆所率辽沙兵拦路,遂与沙城大军合力击敌。
正是因这支骑兵的突然出现,埃克达才请乌兹拉图鲁增援赫姆。
岐阳盆地外战声不断,身为辽沙诸国联军最高统帅的乌兹拉图鲁,却始终没有下令增兵。
辽沙诸国的将领或同样冷眼看着,或彼此交流着神色,与乌兹拉图鲁在山顶看着这场混战落幕。
当看到沙城众将撤退时,乌兹拉图鲁才朝在一边候着的传令兵招了手,“传令赫姆,趁胜追击。”
“元帅,穷寇莫追!”
听得乌兹拉图鲁的命令,一人按捺不住地劝告,“赫姆此次也吃够教训了,为他一人过错,叫手下兵卒随他送死,不值。”
乌兹拉图鲁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不错。”
他话音刚落,说话的人顿感后背寒毛倒竖。
“柴狐。”
乌兹拉图鲁语气沉了几分,“收刀。”
“刺啦”一声刀锋与刀鞘的摩擦声响在身后,向乌兹拉图鲁提建议的人猛地转头,就见本站在乌兹拉图鲁身侧的柴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正一脸不情愿地收刀回鞘。
他是故意的。
没听到刀出鞘,却清晰听到了刀回鞘,只能是持刀者故意为之。
他是在无言地威胁。
柴狐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回到了乌兹拉图鲁身边。
“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