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陛下也被梅瑾萱拒之门外,美其名曰,怕过给陛下病气。
后宫的妃嫔们自然高兴,梅瑾萱不再独宠,那雨露恩泽她们自然是能沾到光的。
可不知从哪里开始传起,说贵妃这么做是因为小宁安候病入膏肓,她为了遮掩自己照看不利的过失,才不让皇帝去看的。
证据便是,小侯爷刚生病时楚家女还能来探望,可等到腊月一到,连楚清怡也被拦在了承乾宫的大门外面。
现在,除了承乾宫里的人,和梅瑾萱的心腹太医,谁都不知道楚明怀的病情到底如何。
没准……
宫道上扫雪的太监们凑成一顿,中间说话那人弯着腰眼睛贼兮兮地打量四周,才说:
“没准,这楚小侯爷已经一命呜呼,下去找他的父亲爷爷去了!”
“啊!?”
“这不可能吧?”
其他太监惊呼。
“有什么不可能的?”挑起话头的太监斩钉截铁:“我外面有兄弟的亲戚就在宁安候府做工。他说,楚家嫁人的那二小姐,带着一个江湖大夫想要入宫给小侯爷看病,可是贵妃娘娘不让。他俩硬生生在白虎门大门口站了两个时辰呢!
“而且据说,楚二小姐已经撺掇蓝家写了诉状,要呈到圣上面前,告贵妃的御状呢!”
“这么严重!”小太监们感叹。
“可不是嘛~”那人说:“这楚小侯爷可是楚家最后的独苗苗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楚家人安能干休?”
他旁边一个小太监面色沉凝,似是为贵妃可惜,叹气道:
“那贵妃娘娘这回,岂不是凶多吉少?本来还以为,娘娘能借着这楚家的关系,与前朝搭上线,身后更有底气呢。但如今……”
“岂止是贵妃!”一个两只手都揣进袖筒的小太监,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抢话:
“楚家这门姻亲蓝家,不光统领着京城的禁军,还刚刚接手西北。更别提,西北还有许多宁安候的旧部……”
这人啧啧两声:“果然啊,人生就是如此,一朝飞上天,一朝脚下泥。别说贵妃娘娘吃瓜落,就是陛下估计也得头痛许久。到时候为了安抚西北,没准……”
这人话没说尽,但大家都明白了。
就是丢卒保帅,弃一人定军心的意思。
这回贵妃——悬了!
“事情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常年遮住天光的殿内,一人跪立在佛像前,手持念珠,微微合眸,飘浮在空气中的檀香烟雾让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是。最近承乾宫连人都不许往外出了,生怕泄露消息的模样,看来小侯爷的确时日无多了。
“也幸得楚二小姐心疼下人,贵妃娘娘对奴婢心善宽厚,才能让我们这么快就得到成果,也算是给了我们方便。”
“呵……”佛前的人笑了一声,赞道:“是啊,她们都是好人。”
“不过……”一旁站着的嬷嬷担心地问:“若这次陛下这能狠下心,处理了贵妃,给了西北和蓝家一个交代,那我们……”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梅瑾萱偿了命,难道楚明怀就能活过来吗?”
佛前的人反问:
“既然活不过来,那就是永远的一道伤,是皇帝和赤北军诸多旧部的裂痕。所以……
“我们要保证——楚明怀,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