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在笑,但殿里任谁都能品出她的勉强。
楚清怡对张二郎的病更加了解,她回想到前些日子柳大夫去张家复诊后,给她的回复,愁绪与不忍也染上了她的眉心。
“张大哥当年在军中是兄长的亲卫,守卫樊城时替兄长挡了一箭,自此伤了肺腑,才落下此病,这……”
楚清怡侧头与梅瑾萱对上眼睛,袖子里的手指绞紧了,叹了口气道:
“娘娘,如今关娘子家里病得病,小的小,还有刚满周岁蹒跚学步的婴孩,平日里只有一个婆子看顾,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而且,张大哥那病……”
楚清怡胸口如压了块巨石,话哽在喉头,实在说不出柳云那句“恐时日不多”的诊断。
最后只说:“民妇逾礼,但请娘娘开恩,能准许关苇多回家探望。”
听到此话,关苇倏然抬头。
梅瑾萱似乎无意中向她瞥了一眼,而后大方宽容地笑道:“既是清怡所请,怎能不从。”
关苇下意识用指甲扣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而后她听到了贵妃娘娘的施恩:
“反正小侯爷如今也爱吃米油,早晚喂奶即可。之后便准许关娘子一月两次归家吧。一次初一,一次十五,关娘子可好?”
关苇能说“不好”吗?
哪怕因为心虚,胸腔里一颗心砰砰砰地乱跳,完全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宽待”是好是坏,甚至完全不想要这多出来的休沐,恨不得这两个月天天待在小侯爷的身边,但关苇也只能恭恭敬敬地扣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