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从暗处而出的朱山满面都是阴郁,眼见着重新推门而入开始收拾的柳程也在忍不住,“程哥儿,今日这一出到底是”
“南边来得好物,也是阿弟的心意。阿婶若吃着这些好,定也会缓了些对阿弟的思念。”仿若变戏法一般从后首掏出准备好的食盒,柳程的面上尽是真挚,“掌柜的那头,方才柳程已是去说了明白,阿叔且回去与阿婶一道吃,明日过来便可。”
“今日人人都知那南边地界来的蟹物是任店处的招牌菜,可阿姐都等到晚上人都散了,都还未见阿弟与阿姐也来一份这稀罕物儿。”
任店,某院落
烛光掩映下,流云满面皆是戏谑的模样让柳程也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默默从食盒中拿出早准备好的汤品递上,似有若无的蟹味清香衬着莹白的米粒让人只闻闻便不免食欲大开,默默拿起手边的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嘴里,浓稠的瞬间就能化开的米粒让流云的笑容也越发大,倒是已然默默将小菜推到流云跟前的柳程已是忍不住絮叨,“蟹肉性寒,阿弟今日虽是少加了些阿姐却也不能贪多,这数日阿姐的身子好不容易才”
“程哥儿,阿婶和秋儿没有与你说,如今你是越发婆妈了么?”
放下手中的勺子,流云示意柳程也是在身边落座,瞧着略有踌躇却还是默默坐定的阿弟也是笑容越发大,“虽说周折了些,可阿姐如今瞧着你越发稳重心里也是高兴。这几日白矾楼一出又一出阿姐也瞧得出是故意,不过你做的对,任店处总归是不惹事却也从不怕事,我等都被算计了那许多次,总也得有些教训。”
“阿弟从东宫处出来,是阿姐的意思。”
“有人上赶着要求富贵,阿姐若不成全了,岂非以为我任店处欺人太甚?这桩事说来也不全是阿姐一人的主意,秋儿前番秘密来见了阿姐,也说了许多事。”眼见柳程面色终于变了,流云的笑也尽数消失,“秋儿不是糊涂人,程哥儿,阿姐如今倒是觉得,若秋儿身为男子,总是比你更适合在任店处。”
“··秋儿终归是李家妇,若是让李家知晓,她不能自处。日后若她再胡闹,阿姐莫要再由着她!”
“女儿家,生来便注定是要与父兄绑在一处,便是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对夫家而言,总是外人。想要一生一世平顺,娘家父兄安好,才是根本。阿姐可以性命起誓,此番若是柳家有难,便是那李四毛再如何李家总是要将秋儿休弃,生死关头,血缘二字,才最根本!程哥儿,你终究是男子。秋儿如今既已看明白,你就该让她自个做决断!阿姐问心无愧,你若心存埋怨,阿姐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