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毛方才临走时,脸色很不好。我任店处从不怠慢外客,前厅后厨,都不例外。”
“张娘子吃着今日这菌子火锅,是觉着有什么要更改?”
任店,掌柜的居处
柳程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张氏轻笑,手边拿着的筷子也是重新伸到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里捞了块菌子细细咀嚼了几口方才缓缓咽下肚去,“南地处的珍贵好物,从来都先上供给朝廷,媪相如今长居白矾楼处,白矾楼处于这等功臣贵胄,自也是多有偏袒,说来我任店处如今能得这些好,也是沾了媪相的荣光。”
“娘子这话若是让高大稔听了,怕是任店处这女掌柜的位置,也是保不住。”
“孙娘子如今,终于随即舍得从东宫处回来了?”
“张氏,住嘴!”
孙二娘突如其来一声暴怒,饶是柳程也不免一惊,可孙二娘却明显是不愿多说,自顾自拿起张氏手边的碗筷就毫不客气将跟前的菌子火锅开始猛吃。
安静的室内,窸窸窣窣的吃喝声响只猛地一阵便是消失殆尽,孙二娘随意将沾染着油渍的嘴边抹了抹,直勾勾盯着已然是连一滴汤水都无的锅子也是难掩厌恶,“南境来的人和物,个个都是有毒。东京这地界,到底是不该有!”不由分说起身就走,孙二娘明摆着是反常让柳程也不免心忧,饶是知晓不合规矩也是立刻就追了上去。
孙二娘着师徒俩,瞧着一动一静性子截然相反,可骨子里却都是一样的护短心软,瞧着,倒真让人,羡慕。
同样都是没夫君儿女的福分,孙二娘这老妇,到底是比她要有福气的多。
默默将跟前的一众物什收拾了干净,张氏也是提着一应物什便往后退而去。任店处大掌柜的居处虽不若专供贵客的厢房豪华,却也是比寻常下人房宽敞的多。张氏不紧不慢走向后首,在最后近在咫尺的一面墙跟前终于是停了下来,轻巧摸到隐匿在内里的暗格,不多时仅能容纳半人高的一道空格已然是露了出来,张氏弯腰大步往前而去,不多时原本瞧着奄奄一息啊躺着的人已师坐直了身子,“你这老妇,今日终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