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豚胆小害怕声响,船只离得老远便早避开,又虽以鱼虾为食却性子和顺,便是长久于水上求生的渔民也总不忍捕捉。朝廷早有禁令不允捕捉,今日却出现在后厨,周厨果真是要将整个白矾楼都拉下水不成!”
“柳程,你混说什么!老子虽识不得几个大字,却也知道能往市集上卖的物什那都是过了官衙明路的,你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和老子不对付是真以为老子不”
“周厨好大的威风,我这徒弟不济事碍着您老的眼,和我孙二娘说一声将人领走便是,何苦这般作践小孩子家家!”
阴阳怪气一声女音突然打断周阿大的咆哮,看着和彭西一道进门的孙二娘,周阿大只愣了一瞬便明了这母夜叉今次出现在这后厨是因着谁。
斜睨了眼一瞧就是心虚的彭西,他的面上尽是鄙夷。不成器的小子当真从来都要祸害老子。
周果子这混小子是,彭西这小东西也不例外。
白矾楼什么地儿,果真想要人手便只在单状上有三两句,也会有无数人来寻门路,何至于从任店处挖角?说到底大掌柜还不是因为前番彭西那小子因为早市几尾河豚尽供了任店怀恨在心给任店那位李大掌柜赔不是。
都说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大少东家和大掌柜一个模子精明样儿全东京城都称赞,偏偏还有一母所生这么个不成器的败家子亲弟弟,天爷当真爱作弄人!“二东家这是真打算,联合外人挖自家墙角?”
“白矾楼所有,尽属官家,何时是我一家所有?”
“爹,别说了。”
周果子早是悄悄行至亲爹身侧扯了扯周阿大的衣袖,自今早后厨那一出闹剧到今时,他若是还猜不出亲爹那罐一直“藏私”的酱料有问题,“亲生儿子”这四个字,也着实是“讥讽”了。“孙娘子和师祖母是老相识,今日来定也是”
“老子说话你小子也敢插嘴!”
“青天白日的你这老小子脑子还不如个孩子拎得清,果子,领着你爹回去!”
仿佛从天而降的王婆气势逼人,刀子一般的眼神让周阿大竟是瞬间想到幼时苛刻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