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门那吴家三妮儿虽说是年长一岁,模样却是一等一出挑,若非是她娘老子心高气傲这许多年一直想给她寻个读书人做相公也不至于到了这年岁还没相看过一回。巷子口那冯家阿嫂的远房侄女也是个出挑的,年岁虽是比秋儿还小一岁却是个真能干的,虽不是自幼在东京地界长成,是四年前才从那南地过来投奔姑母,可她那爹娘这数年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可是积攒下不少家私,虽说上头有三个哥哥,可那冯家阿嫂已经放出话来,他那兄嫂可是对这唯一的闺女疼得紧,嫁妆是定然少不了,还有那拐角地界住着的卫家五娘,模样也是个好的,她爹娘因着那庙里的大师自幼给那闺女算出来姻缘不宜早,才生生耽误了这许多年,人家瞧着你家程哥儿如今出息,前儿个有意无意说了两嘴我可是欢喜坏了,旁的不说,那卫家和如今官家的乔贵妃可是正儿八经八杆子打得着的姨表兄妹,若不是误了年岁,便是程哥儿日后做到了那任店处主事的,怕是也”
东京,柳家
方才到门口还未入内便听闻东京城有名的王婆大嗓门,便是还没见着人脸柳秋都不难想见那位粗壮妇人唾沫横飞一脸横肉眉飞色舞恨不能吹出花儿来的架势。柳秋面色凝重,怀中抱着的幼女似是察觉到亲娘的不妥已然是揉着眼睛叫出声,内里听闻这外头动静很快已然是出了门,面上颇是关切的刘氏一把从女儿怀中接过外孙女,口中也难掩责备,“你这丫头今儿怎么一人就”
“方才三兄与秋儿一道来,如今去医馆处寻四毛,三兄武艺非凡,难不成阿娘还有疑心?”
“阿姐母女两个定是有体己话要言,阿妹先回了。”
王婆混迹于人堆自是早就练就看人眼色的本事,拉扯着女儿小心呵护着外孙女入内,61
入目所及摆了一桌子的好物,柳秋冷笑出声,刘氏如何瞧不出女儿的异样,“你这丫头如何能在外人跟前说方才那些话,那王婆一贯是嘴碎,若是生出些不该有的闲话,对你也”
“阿娘以为王婆这等人物能在天子脚下有这般名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可是门清得很。若连这些都做不到,她这金牌冰人的名号;如何能在东京城都知晓?”
将桌上一众果子蜜饯都搜罗起来,眼见着亲娘满面都是不赞成的架势,柳秋却也不恼,作势挑了一块放到爱女口中,刘氏也吓了一跳,正待开口却也是眼见着怀里的小丫头已经是熟练将手中的果子咬成两半,先小心翼翼吃了一小口,咀嚼了几次似乎是咀嚼出了几分滋味放下又咬了几口,小脸微皱又舒展开来的架势让刘氏原本还有的几分心事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狠狠在小丫头脸上亲了一记,刘氏得面上也尽事喜色,“这丫头真真是聪慧,比你幼时还要得人心些,可惜是个女娃儿,若是男儿定然”
“谁说女子不如男,阿娘这话,未免也是过份!”
“女子活在世间,总比男儿艰难,只是有阿兄在,小丫这一生,都不会有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