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病了,我想要点吃的和药物,你有吗?”白台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那男人一笑,眼睛眯成一道缝,说道:“有啊,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只要你想要,我这里什么都有,进来吧。”那男人见她不动,拉着她进了屋子,关门前,还特地向外张望了一下。
“坐这里暖和,看小手冻得,冰凉冰凉。”男人把她按到椅子上,贴着火炉坐着,火炉上面还烧着一壶冒着气的热水。“你弟弟怎么了?”那男人问道。
“他被狗咬了,烧的厉害,我们也三天没吃东西了。”白台看见桌子上的剩菜和一个馒头,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小事,药和吃的,我都有。只是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挪动着椅子往前凑了凑。
白台不太清楚他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男人说的那件事情,青楼里的姑娘每天都在做。白台不太确定自己多大年纪了,她的头只到这男人的腰部位置,她估计,自己少说也该有九岁了。白台不清楚,她这么大的年纪能不能做那种事情。上次,这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吓得她尖叫起来,幸亏几个青楼里的姑娘路过,揪着那男人的耳朵,为白台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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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先把吃的和药送回去,一会再来找你,我说话算话。”白台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可不行,我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你先陪我玩,我肯定给你好多吃的。”说完,男人瞅了瞅桌子上的饭菜,对着白台眯眼笑了起来。
白台握紧小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离开这里,又担心两个弟弟。这时,那男人把椅子靠了过来,一只大手摸上她的后背,白台吓得一激灵,忽的站了起来。“谢谢你,我不要了,我要走了。”说完,白台站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谁知那男人竟一把抓住白台的小手,硬生生扯了回来,强硬地把她重新按到座位上,冷呵呵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副肥猪般的面孔便逼了过来。
白台大惊,想要挣脱,却被大手牢牢抓住,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她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起火炉上的开水,对着那男人的猪头砸了过去。只听得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男人松开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白台吓得扔掉水壶,愣在原地。片刻后,她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身就跑。等她打开门闩,刚想出门时,又突然想起什么折返回来。只见白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馒头,对着地上的胖男人狠狠踢了一脚,才重新跑了出去。
等到白台跑回下水道,芜央已经又睡着了,小手还摸着朱洵的额头。白台从怀中拿出那个馒头,刚想吃,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她去喝了些热水,坐在平台上,看着下面已经冻成冰块的污水,默默地掉下眼泪。当初,她从笼子里跑了出来,不知怎么就钻进了这里,从此就住下来。后来,她认识了许多流浪儿,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藏身处。直到她认识了芜央和朱洵,接纳了这两个可怜的弟弟,带着他们回到了这个秘密的地方。
白台回头看看这两个弟弟,想着,等再过几年,他们长大了,就可以像其他流浪儿一样,去作坊里帮忙。他们可以攒钱,去周围的村子盖一间草房。到时候她做些纺织的活,三个人一起过着每天都能吃饱饭的日子。想着想着,精疲力尽的白台也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白台和芜央被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吵醒。
“姐姐,什么声音?”芜央揉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着白台。
白台摇摇头,踩着石头,去推下水道的入口,竟然纹丝不动。白台又试着用双手去推,结果还是一样,上面仿佛压了个巨大的重物。
这下,白台慌了,她赶忙叫来芜央帮忙。两人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结果入口还是一动不动。白台和芜央对着出口大喊大叫起来,希望上面的人能听到,结果上面的锣鼓声、喇叭声响个不停,淹没了他们的呼喊。
姐弟二人喊累了,就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直到哭累了,哭得再也哭不动,外面的喧闹声还是没有停止。白台记得,说书先生说过,老皇帝死后,要举办好多的事情,吹吹打打的要好几天。她也记得,那些个活动好像都是在皇宫里头举办,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了他们的头顶上。白台知道他们一定是要饿死在这里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没人在乎他们的存在。
白台想起怀里的馒头,决定给三个人分了吃。她看见朱洵腿上的血已经流到了黑漆漆的地上,握着馒头的手,又松了回来。白台思考了半天,做出了决定,她伸手从衣服里将馒头掰成两半,只拿出一半给芜央,说道:“姐姐昨晚,弄到了两个馒头,先给你一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