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进了宫,翩翩的颜面就是徐姓族人的颜面。翩翩好了,徐姓族人在外边行走才会挺直腰杆,不会受人鄙薄嘲讽。
这原本是个双赢的买卖,熟料徐二郎根本不是卖妹求荣的人。也根本不稀罕,宫里有个可以给皇帝吹枕边风的女人做自己的靠山。他面色当时就变了,甚至想都不想留立即回绝了平西侯。
瑾娘听说徐二郎把此事回绝了,忍不住激动的拍了下巴掌,说了声“好,就应该这样。”
徐二郎低头看她,瑾娘就双眸亮晶晶的回看着他,“不管是你说的不会卖妹求荣,还是其他,我都赞成。男儿有志气是好事儿,但也要行得正坐得端,不然以这种鬼祟计量升官发财,即便没被人戳断背后的脊梁骨,事后回想起来,难道这种踩着嫡亲妹妹的身躯往上爬的滋味儿会好受么?午夜梦回,难道良心不会受到谴责么?”
徐二郎目光沉沉,眸光深邃的看着瑾娘。瑾娘就像是受到了诱惑一样,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肉头,你想想,若是你真把翩翩送进宫,娘知道你这么把翩翩的一生毁了,肯定会痛恨你一生,觉得你狼心狗肺不堪做人兄长。还有长安长平长乐小鱼儿几人,他们现在该懂的都懂了,即便不懂,脑海里也该有个懵懂的意识。若你真那么做了,想来届时和你离心的不止是母亲,怕是还有孩子们。而且还会给孩子们错误的指导,以后指不定他们跟你学习,就会长歪。”
这话一落音,瑾娘恨不能打自己一个嘴巴。她都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和徐二郎学习就会长歪?
事实上徐二郎根本没做那卖妹求荣的事儿啊,他怎么能给孩子做出坏榜样呢?没有做出坏榜样,孩子们心目中,他们的二叔/父亲,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睿智通达的长辈,他们会跟着他变更好,才不会长歪学坏。
瑾娘连忙忏悔,可是已经晚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徐二郎,甚至昨晚还说了和离,说了让徐二郎净身出户,“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徐二郎不再把她收拾一顿,都难消心中的郁气。
这一闹腾,两人起的愈发晚了。等他们从内室出来,时间都快到午膳的时候了。
青禾给瑾娘梳妆的时候,努力忽视她颈侧的吻痕和吮痕,一本正经得道,“小小姐早就起来了,还往这边跑了两次找您说话。您那时还没醒,奴婢就哄她去找荣哥儿玩了会儿。小小姐许是觉得无聊了,就去找长乐姑娘了。”
又道,“稍后两人兴高采烈的一道跑来翠柏苑,奴婢听她们说的只言片语,像是长乐姑娘之前试验的胭脂水粉有突破了。奴婢还想多问出些东西,回头给您汇报,结果长乐姑娘就不肯多说了。她生怕奴婢先说出来,她再说您就不惊喜了,因而就连奴婢也瞒着。”
瑾娘闻言就笑,“那你现在还给我透漏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了,稍后长乐再说起我如何摆出惊喜的表情?太难了,我不会做戏啊。”
主仆两个就都笑了起来。
随后瑾娘又问两人如今去了哪里,青禾就说,“去找翩翩姑娘了。不过走前两位姑娘都说了,中午要在翠柏苑用饭,让奴婢通知小厨房,多做几道她们喜欢的吃食呢。”
瑾娘闻言愈发可乐,忍不住念叨了两句“小吃货”,语气却宠溺的不得了。好似女儿和侄女贪吃,她满足似得。
徐二郎此时从内室出来,他今天不用上朝,也不用出去会客访友,便穿着家常穿的墨蓝色对襟长袍。
墨蓝色衬得他一张玉面愈发白净,一张铁画银钩的俊脸上棱角锋利,整个人英俊的宛若神祗。难怪现如今翰林院的官员都私下里称他一句“玉面郎君”,这还真是名副其实。又有对襟长袍乃是修身的款式,他俊伟挺拔的身躯愈发高大颀长,腰肢劲健有力,看了让人想上去摸两把。
徐二郎走到她身后,青禾就识趣的站远了些。
他随口问瑾娘,“刚才笑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从瑾娘玲珑满目的首饰匣子中,取出一支粉紫色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插在了瑾娘梳好的发髻里。
步摇下的流苏随着瑾娘轻声说话和抬头看他,微微摇动着。徐二郎见状,手一顿,又从匣子中取出一个海棠花的花钿,贴在了瑾娘眉心正中。
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这个模样的瑾娘,当真人比花娇,貌美倾城,一时间竟然徐二郎看呆了眼。只觉得此刻的瑾娘,雅致风流,婉约又多情,明媚娇艳,顾盼生辉,当真是人生中最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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