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和钱夫子怎么说的瑾娘不知道,不过钱夫子倒是很赞同把长安长平送去书院。当然,钱夫子这几年对几个孩子的教学也非常敬业,所以不管是为了感谢钱夫子的用心,还是为了让钱夫子以后教导长乐和小鱼儿时,也继续这么用心,徐二郎和钱夫子商量过后,决定运作一下,让板儿也跟着去参加应天学院的考试。
应天学院和肇阳书院还有一点不同,就是在报名参考的学生身份上。肇阳书院不计较学生是家贫还是富裕,父亲是商贾还是官员,应天书院则不同,其中收拢的学生不仅成绩要过得去,且出身必定是官员之后。
当然,法律还不外乎人情,书院收徒上多少也能转圜一些。徐二郎有门路给板儿弄一个考核的名额进来,钱夫子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一来板儿和长安长平都熟悉,和宿征宿轩也是好友,进了书院有人照应不担心他被人欺负。再来,长安几人都进了书院,板儿只会更孤单,钱夫子不想养子到时候连个能说两句话的朋友都没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板儿有走仕途的想法。
钱夫子本人对仕途绝了心思,可他并补古板迂腐,也不觉得自己不走科举出仕之路,也要禁止儿子入仕。他还算开明,更何况当初不继续科考只是因为儿女身死,他郁钝寡欢,没了进取的心思,却不是看透了官场黑暗,或是被人欺压罢官对官场心灰意冷才绝了仕途的念想。他对官场没什么坏想法,所以对于样子的心思也是支持的。既然如此,去应天书院求学就更有必要了。
徐二郎在翰林院将近月余时间,已经将翰林院的一应运作流程都熟悉了。相应的,对一众同僚也多了几分认识。
徐二郎虽然面冷,看着不好接触,可若他真放下身段与人相交,也能让人觉得心情快慰。所以,整体来说徐二郎在翰林院的日子还算松快,与同僚的来往也还算客气。并不是没有人想针对他挑事,但徐二郎机警,总是能顺利化解。且翰林院还有个新进来的探花方程不自觉的拉仇恨,所以整天来说徐二郎在翰林院的日子还算好过。
他在翰林院也没结实什么好友,唯二来往还算密切的,就属宿迁和李和辉。
宿迁不用说,老交情了,李和辉自从当初在敬事堂和徐二郎交谈一番后,也初步建立了友谊。之后走马游街后,新科进士们一同拜座师,一同参加杏林宴,徐二郎和李和辉都走的很近,关系自然就更加融洽了。
这三人中,宿迁和徐二郎如今都是正六品的官职,李和辉稍低些,从六品,但他是宗室子弟,皇帝对这个命苦的侄子多偏爱几分,加上又有老郡王妃一心疼护着孙子,所以李和辉的性子也很好,和两位比自己官职高的同僚相处时,也不觉得压抑。
三人常在下职后到朱雀街上的酒楼或茶馆坐坐,或是简单的用些饭食,再不就是喝些茶说些在翰林院不能说的闲话。
总体来说徐二郎的日子还算悠然,不过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徐二郎的神经线就紧绷起来了。他身上也再不见那种万事尽在掌握中的惬意安然了,反倒隐隐有些焦躁。
这一日下职后,宿迁和李和辉又邀请他去吃酒,徐二郎原想推辞,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不过心中有事儿,酒也不能吃,他就说,“不如去喝两杯清茶,如意茶馆新进了一批云雾茶,据说还不错,我们一道去尝尝?”
李和辉和宿迁自然没有不应了。
到了茶馆,上茶的小儿退下后,宿迁才问及徐二郎这几日魂不守舍的原因。徐二郎赧然道,“内子即将生产,胎位却有些不正。”
啊?那这他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办法呢?
宿迁和李和辉面面相觑,都一脸懵逼。最后还是李和辉开口道,“我倒是能帮士衡兄请来宫中的御医,只是士衡兄当知道,宫中的御医背后也多有势力,我也担心请了别有用心的人,再害了嫂夫人。”
李和辉如此一说,徐二郎帮摆手,“还是不用了。家中就有女大夫,那大夫医术还好,如今也正想办法给内子正胎位。我们且再等两日,若是届时胎位还不正,我再找贤弟求助。”
李和辉只能点头。
宿迁对此当真爱莫能助,只能拍拍徐二郎的肩膀,给予无言的支持和鼓励。
有这一出事,这茶也喝不安心,三人很快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