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中人不见得大多清贫如洗,起码如是欲要谋生,行当营生,入门时节师父师兄往往都是倾囊相授,断然是饿不着,只是一位新任道门的道首,掏出这么点寒酸铜钱来,属实有些窘迫。
「阳云,且去替我买上几碗素面,同店家好生商议商议,大概能勉强凑得齐九碗素面,我就不必了,出门前吃过两餐饭食,你几人与前辈一并用些就是。」
道人竭力将自己面皮之中的困窘收敛起来,可又如
何逃得过李抱鱼的眼神,一时间有些苦笑不得。
三清观乃是大观,倒是从立观祖师处传下来这么个事事从简,清贫苦修的说法,分明许多地界都有供香火处,却是将这得来的银钱封入库中,到大灾之年购粮救济百姓,颇受李抱鱼看好。然而此番这位新道首,分明是实诚至极的性情,偏偏要佯装囊中羞涩,不论如何看,演戏的本事都是不入流,甚至很是有些错漏百出,原本有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心看戏,如今却是兴致缺缺,掏出些散碎银钱递到阳云手中,相当不耐烦催促其出门,购置些素斋来。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才认识几日,
就在老前辈跟前哭穷伸手,也忒不地道了点。」
新道首只是咧嘴一笑,「是有点囊中羞涩,三清观里头可有不少道门典籍,可眼下藏书楼都快叫虫啃倒,若非是走投无路,香火钱依规矩同样不得动用,没法子才琢磨出装穷这档子事,同老前辈哭诉一番,倘如真能赊点钱财,晚辈这张脸皮又卖不得几个钱,一来二去,那可是再好不过的生意。」
「三清观藏书楼,里头可是有好些孤本,同为道门中人,自是不忍这些书卷受损,当然要出些银钱,并不需三清观还钱,但要拿些看家本事来换。」
李抱鱼摇头笑笑,并未给答复,而是自顾捡起眼前两枚铜钱,抛到半空,随后伸指朝铜钱落地处一指,神
情忽然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