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兆陵闻言大笑,坐相亦是极无派头,拍起腿来笑道,“这越秀倒当真是有趣得很,下回若是再问起,便说若是遭人打骂,就前来寻我,当着你糜余怀的面砍了那贼婆娘就是,无需忧心。”
“起码待到越秀识得我心思,再谈嫁娶不迟。话说回来,你那青鸟找着没?”文人似是颇为满意,随马匹颠簸,看向一旁。
“江湖大梦,即为我意中佳人,思之难见,抛之即回,始终不远不近跟到身后,却是羞赧,不知何时一亲芳泽,得偿所愿。”
文人刚要调笑两句,只见贺兆陵神色浑然一变。
天台山横亘于前,山巅石台之上静静盘坐两人。
山上人也瞧见两骑缓缓而来,故而招了招手。
漫山遍野皆是秋色。
大抵便是出于秋风不绝,而多萧瑟。
山上白发男子挂剑,一袭青衣,面容和善;山下男子并未佩刀,黑衫鼓动,略微眯起眼来,往山巅观瞧。
两马前头十丈有余,有虎吼声先至,而后虎形再展,黄灯虎眸,斑驳虎纹,直惊得那两马颤栗不止,所幸贺兆陵抬手极快,接连点住两马下颌,这才缓缓平复。
虎口当中叼着封书信,而那头庞然巨虎,叼信时节却是极轻,盯紧贺兆陵,缓缓凑到跟前。远时不曾觉察,而近前时节,两人却是瞧得分明,那猛虎肩头近乎与马匹肩头高矮相同,雄壮非常。
贺兆陵抬起眼来,依旧直视山上人,由打猛虎口中将信接过,展卷观之。
上头无字迹,只有两道如同形如铜钱的剑痕,一者为方,一者为圆。
剑道遥遥抵长天,剑术落尘规方圆。
定方圆时,一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