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胎通体赤红,叫少年握在掌中,更是痛极,端的是恨不得将这其貌不扬的烧火棍扔到一旁,可无奈想到自个儿日后行走江湖,还需仰仗掌中剑,少年还是狠狠心,将这柄通体绽满赤霞的剑胎,紧紧握在手中。
剑炉之中火舌似匹练跌宕,如千嶂层起,沸汤滚乱,熔鸾穿横,无边无沿。
少年就同瀚海一株弱蒿,飘飘摆摆,直上斗牛。
少年摸摸脸上烧灼溃烂处,细语道,“这么一座剑炉子,大概得费不少好铁吧。”
天下哪有如此大的铁匠铺,哪有如山岳中空这般大小的剑炉,绕是少年再不知深浅,也觉察到自个的真身,似乎是并未入得剑炉内里,只是一口精气神被那老者生生拽入。
但其中苦楚,却是比之肉身负创,还要叫人难捱数倍。从以钝剑劈柴,至后来行气出岔,再到腹中无端埋进柄秋湖神意,他吃过的苦头,不可谓浅薄,而今日入炉,却比起初预料的刀山路,还要长出数百步有余。
一步一道槛。
碰巧体内澜沧水之中的寒气,却突然之间涌到周身,非但没将周身经络的炙热中和分毫,反倒是泾渭分明,骨内冰寒,骨外经络气血灼热至极,就好似有大神通者,于少年骨外敷上层水火不侵的罗网。
寒也是痛,灼也是痛。
泾渭分明,亦如叠瀑。